奏响 第二洄 (第1/2页)
褚洄缓缓地往下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身躯在被巨海吞噬,恍惚之间,映在瞳孔的身影向她游来。
夜色渐浓,檐上覆满霜华薄雪,青龙大殿内,一人声音沉重:“如今南穹危在旦夕,将士们死伤惨重,唯有此计成,方能有转机。”
“王上的意思是?”
“我要你假意被擒,孤军深入,见机行刺。我知这样做很卑劣,若不是万不得已,南穹无人可用,我也不想你做此等违心之事。”
“臣明白,定不负王上所托。”
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夺目的光线划破天穹,褚洄被倾泻的气浪击中,从无尽海的上空坠落,目光惊愕,一声嘶吼:“君屿,不要!”
褚洄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溺在海里,面前是那个可恶的魔头,冷漠地凝视着她。
狂风巨浪破坏了霜思所凝的防护,她感觉呼吸困难,胸口仿佛被巨石压迫。
褚洄拽了拽钟离絮的衣服,手指上面示意救她,可钟离絮完全无动于衷。
求人不如求己,褚洄张开双臂,努力向上游,却被钟离絮一把扯了回来。
褚洄猜测难不成是这魔头动了杀心,打算淹死她,身体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可不想溺死在冰冷的海水里,成为深渊处不见天日的一具白骨,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濒死之际,褚洄选择吻上男人湿冷的唇。
怎么会!
钟离絮双瞳放大,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那一刻,天地静止,灵魂滚烫。
褚洄瘫软在地上,俯身不停地呕水,钟离絮站姿挺拔,面向大海,波涛狂啸,猛撞岩石,激起一堆堆汹涌的白浪,此时他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钟离絮道:“为什么不回南穹却来这里?”
褚洄怒目瞪向他,“我为什么要回南穹?”
钟离絮冷笑一声:“水月使费尽心机地逃出来,不就是为了回到南穹吗?”
褚洄嘴角轻抿,心中说道:“你错了,水月使费尽心机地来到你身边,是为了杀你。”
钟离絮蹲下身,再次平视这双秋水流眄的眼眸,曾经的他们云泥之别,他看她只有仰望,而她从未低头看过他一眼。
是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连低头都不肯,又怎会卑躬屈膝 ,钟离絮质问:“说,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
褚洄十分无奈:“你总觉着我不怀好意、别有图谋,可我的心思只有一个,就是哪来的回哪去。”
“什么意思?”
褚洄不想隐瞒了,免得误会越来越多,直接坦白:“我就是从这海里游上来,时空就变得不一样了,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了你们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倒霉!”
钟离絮蹙眉厉声:“满嘴胡言乱语!”
“那你觉得我像水月使吗?”钟离絮沉默未语,褚洄又道:“我叫褚洄,来自二十一……”
钟离絮一下捉住她的下颚,扯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你当我是傻子吗?虽然南穹王赐了你水月的封号,水月使、水月大人、水月将军……大家叫多了,你这个封号被世人熟知,便很少有人记得你的本名,就以为我也不知了吗?”
褚洄喃喃道:“啊?同名啊?”她用力挣脱开钟离絮的手掌,趔趔趄趄地站起来,“反正我说的全是事实,你爱信不信吧。”
“好啊,你说你不是水月使,那你告诉我,真正的水月使在哪?”钟离絮的这个问题把褚洄给问住了,她也想知道真正的水月使去了哪里。
褚洄半天支支吾吾,钟离絮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白色布衣被海水浸湿,隐约可见肌肤上半月霜花的印记。
钟离絮继续逼问:“人会骗人,神器不会,霜思融于你的骨血,你若不是水月使,霜思为何会认你为主?”
“原来这个半月霜花叫“霜思”啊……”褚洄回过神来:“不难解释,灵肉合一。”
“灵肉本是一体,才会契合,你还想狡辩。”钟离絮的手劲更大了,褚洄吃痛:“你放手,等我搞清楚了,再告诉你。”
钟离絮眼神狠戾:“你以为跟我装疯卖傻,我就奈何不了你么?牢狱十八酷刑自会让你说实话。”
“滥用刑法,是有违人道的。”褚洄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这家伙捏碎了,钟离絮用灵力击中她的穴位,旋即接住倒下来的褚洄。
褚洄又百无聊赖地坐起了牢子,十分懊恼不该冲动,不打自招,时空穿行这事放在现代都难以解释,对于古人更是天方夜谭,她在想:“钟离絮不会相信我说的话,那他会杀了我吗?”
钟离絮将自己关进房一夜,不准任何人打扰,第二天他来到牢里,见褚洄睡在硬冷的石头旁,地上是她画的脑图。
褚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盖了被子,她起身四处看了看,“怎么回到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