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七清捏紧了拳头，霓初竟敢对师尊如此无礼。 对于他来说，师尊如同高岭之花，连直视都心惊胆战，而眼前这人竟然将师尊与这种龌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眼睛死死盯着霓初，连锅里的汤溢出来了都没有发现。 霓初继续戏谑说道：“说不定那女人以后还会感激你，毕竟御言堂可是有元婴大能坐阵的门派，不是寻常人可以进的。” 七清咬紧牙齿，欺负他，他从来都忍得。但是如此诋毁师尊，他忍无可忍。 早就不知什么时候使好劲胳膊，犹如破箭，直接将霓初推出去几丈远，从窗户摔了出去。 七清看到窗户上破的大洞，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霓初不可思议。 这瘸子怎么敢动手。 一向当鹌鹑的人突然开始具有攻击性，让他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权威被挑战之后的震怒。 他强忍疼痛站起来，吞下嘴里溢出的血水。心中震惊，他刚才竟然察觉到了灵力涌动。 而且那种气息，与前一段时间突然出现在柳镇的龙族威压极为相似。 难道…… 不，怎么可能！ 七清可是废灵根，怎么可能有灵力，一定是他感觉错了，一定！ 他强忍下还手的想法。 长老交代的事情，他还没有做成，要是在此刻撕破脸，结果一定是死。 不能被那女人看见。 他压下怒气，说道：“以后找你算账。”匆匆转身离开。 霓初进了屋，才漏出痛容。 “嘶”真痛。 他真是小瞧了这瘸子，真是现在离了御言堂，就忘了曾经的教训。 等完成了任务，他要定要砍掉他另一条腿，让他痛不欲生。 想起任务，他心感担忧害怕。 那老头子告诉他，要是这次任务完成不了，他就会被扔到蛇窟，被万蛇吞噬。 这些年，他没有哪一天不是在担忧中度过。 表面上，他在御言堂中看上去霸道神气，但只有他知道，那些长老们背地里的手段有多么残忍恶心。 每一寸努力修习吸进体内的灵气，都会被抽干殆尽，供奉给那些恶心的长老们。 那些放进自己体内的冰冷灵器，那些人用在他身上的下作手段。 他不得不服从，不得不讨好。 因为他需要忍受那些恶心手段，才能维持在御言堂中，在弟子们中的地位。 这是一种公平交换，他想要的。 但就这些，他都差点守护不住。 他想起七清刚到御言堂的时候，那些长老们看七清的眼神，他瞬间就明白了，或许自己将要被取代。 而他不能失去在御言堂中的地位。 他一晚一晚的睡不着觉。 于是，他将七清的腿打断，将脸毁容，眼睛弄瞎，还将他搞成了随时流尿的丑陋样子。 直到，那些长老的眼睛再也没看过七清，他才松了口气。 但那瘸子现在眼睛居然又长好了，眼周的皮肤灼伤伤痕虽然还在，但是整个人竟然比以前好看了不止。 而且那股从瘸子身上发出的龙息也让他忐忑难安。 难道…… 他握了握拳头，以前的事情绝对不能重现，而且长老要找的龙族也必须找到。 “砰”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他若有所思看向声音的来处，隔壁是那瘸子的房间。 想起刚才的猜想，他得去瘸子房间搜寻，来验证他心中的那个猜测。 从房间偷偷潜隔壁是极为容易的，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七清房间中。 房间无人，静悄悄的。 各种物件整整齐齐，基本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他环顾四周，被这房间的精巧和雅致惊到了。 房间中，两个楠木柜子立在墙角，其中一上排满了灵植，那是萧稚说灵植摆在屋中，有助于清心。 傍边有一张低案，上面放着籍和纸笔，霓初看到了“功法”二字。 他目光微滞，又看到一旁的坐垫，上边用柔丝线钩织的松鹤奕奕如生，又用暖玉镶边，看得出布置之人对其的用心。 中间的一张圆木桌上，沏的热茶的香味随呼吸扑入笔端，沁人心脾，他闻得出，是上好的云雾茶。

那是刚刚萧稚端到这边的，里边加了促进腿部生长的补药，想让那腿赶紧长出来。 床上最简单的棉褥和被子，却明显的摆在一个布娃娃，那是萧稚看七清夜里老是睡不踏实，想着让娃娃陪着会心情放松，睡得好些。 他眼中露出记恨的表情，这些东西，他在御言堂从来没有拥有过。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上心，都是利用完他就弃在一旁，不管不顾。 他呼出一口气，想起正事，他是来找东西的。 挑了一个柜子打开，映入眼帘的全身七清的个人物件，一件件或是云锦或是金蚕丝做成的衣物，傍边还各自配着穿它时会用到的玉簪发带。衣物透露着清香，每一件都摆放整齐在柜中。 这些无一不展示着萧稚对于七清的用心。 他心中恨意徒生。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瘸子可以得到这样好的生活，这样好的……师父。 而他却要在那些糟老头子手下，颤颤巍巍的求生。 心中的愤恨无处发泄。 只觉得要是七清一直陪他在地狱中待着，岂不更好。 桌子上茶还未凉，冒着热气，霓初盯着那热气徐徐上升，如在云端。 厨房中 满地狼藉，窗户上的大洞邀请着风，呼呼的往进灌。 七清愁容满面。 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师尊看见了，会不会对他很失望。 正想着，突然断了的腿开始剧烈疼痛，血液也开始在体内狂欢。 他知道这是腿部又开始生长的表现，赶紧拄着拐杖往房间走。 他得在床上，断腿才能更好的生长。 一路踉跄走过去，他急忙打开房门，房间空无一人，物件完好，丝毫看不出来一刻钟前还有人在这里待过。 他不疑有他，径直坐上床，躺在床上。 因为刚才动了灵气的缘故，这次的痛感比前几次更为剧烈。 血液集中在断腿的断裂部，让皮肤呈现红紫色。 新的骨头从纱布下生长出来，戳破纱布，一只延伸，直到长出完整的脚骨。 此时血管，皮肉也慢慢附着在长出的腿骨之上。 一寸一寸，一根一根，就这样伴随痛感完整完整的生长出来。 七清清醒的看到新的腿戳开了纱布。 他心跳加快，深怕眼前是幻觉。 他尝试着掌握新的腿脚，先是控制他的脚指头动了动，直到看见脚指头下向上向下不停摆动，才慢慢松了口气。 真的长出来了，他新的腿。 他大胆使力气将新腿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一会儿向右摆，一会儿向左放。 心中欢心雀跃不已。 他快速起身站立，跺了跺脚，两只脚实实才在地面的感觉踏实又舒服，让他心狂跳不止。 自从在御言堂被霓初打断腿后，他就再也没有舒服的站立过。 看到地上的拐杖，他尝试慢慢抬腿，缓缓走了过去，有又用新的腿蹲下，捡起拐杖。 又轻轻的站起身，试着将全身的重心放在两条腿上，而不是之前的一条。 拿着拐杖，两条腿的重量平分，让他走路不像之前那般沉重，身体轻快的往墙角走去，将以后再也用不到的拐杖轻轻放下。 就这样，他心情愉快的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又一圈。 想到师尊，虽然腿部的痛感并没有完全消散，但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师尊。 他抬脚往门口走去，路过圆木桌的时候，却注意到桌上的茶壶中冒着热气。 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定是师尊为他煮好的有助有断腿生长的茶。 他可不能辜负师尊的心意。 端起紫砂壶，往杯子中倒了满满一堆， 茶水入口，味道有点怪，但他一想到这是师尊准备的，便放心的大口喝下。 热流通过舌头，顺着喉咙流入胃中，甘甜怡人。 但突然 一阵头晕目眩感传来，嘴中出现血腥气。 他再晕倒前眯眼看了眼桌上的茶杯。 茶有毒。 这一切都被躲在床后的霓初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七清的新腿长出来，他咬紧了牙关。 看到七清开心的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忍不住想出去，再打断一次。 <

> 看到七清喝下那壶他加了料的茶，晕倒后摔在地上，他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漏出了得逞的笑容。 同时打开了手中的传音玉符。 玉符另一边，一道暮气沉沉的老音传来：“可是找到了龙息主人？” 霓初：“找到了，已被我用您给的毒药晕倒了。” “嗯，做的不错，那毒药可以压制龙息，使龙族之人气血拥堵，全身脉络僵硬，肌肉萎缩。” “既然现下他已晕倒，我立刻派人去接。”那声音顿了顿，“你看好他。” “是” 霓初放下玉符，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用脚踹了踹，剥开了七清的裤脚。 看来这老头子果然说的不错。这毒药的确能使肌肉血脉僵硬停滞。 他轻蔑的笑着。 七清的新腿因为新长出来的缘故，比较虚弱，现下受了毒药影响，已经干瘪。 永远瘸着吧，小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