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她一动,便听到肉虫子“呜呜”的鸣叫声,接着便是妖兽喉间的低吼声。
呃,等等,她怎么感觉脸上有温凉的东西在来回爬动?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玄媚一睁眼,便与肉虫子的一对水泡眼对上了,顿时,她所有的昏沉感都瞬间消散,只剩下身上密集而起的鸡皮疙瘩了。
“嘶……”
玄媚刚想开口就发觉嗓子沙哑冒烟,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而且她总感觉自己的嘴巴里有种腥臭的味道。她不由地皱起眉,想抬手却发现全身都像被重吨位装甲车碾压过似的,酥碎酥碎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呜呜?”肉虫子趴在她的脸上,歪着脑袋盯着她,疑惑她是怎么了。
玄媚此时有口难开,有手难动,只能不停地用眼神警告那只自我感觉良好的肉虫子:你给老子死开啊!
“呜?呜?”肉虫子依旧歪着小脑袋,转动着无辜的水泡眼。
“嗤!”倒是旁边那只不嫌事大的妖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声。
玄媚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它好歹救了她的命,不跟它一般见识!
“呜呜?呜呜?”肉虫子依旧毫无所觉地在玄媚的脸上爬来爬去。
玄媚索性闭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她这一闭眼,没多久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见玄媚又昏睡了过去,肉虫子转头去看妖兽,嘴里发出询问的鸣叫声,妖兽低吼了一声,随即便也将头搁在前爪上闭目休息去了。
只有那只肉虫子又在玄媚的脸上来来回回爬了又爬,最后像是又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转头在自己背上背着的茧上张口一吸,一枚约摸赤小豆大小,带着浓绿色线条的透明卵便被它吸到了嘴巴中,然后就见它含着那枚卵爬到玄媚的嘴巴旁,直接吐到她的唇缝间。
那枚卵也是奇特,竟神奇地顺着玄媚抿着的唇缝间滑落进口中,最后消失不见。
肉虫子做完这一切也没有回自己的那半只青皮果上,而是直接在玄媚的脸上蜷缩起来睡了。
玄媚又沉睡了一整晚,她再次醒来时瞥见陷阱口投射进来的一束日光,便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如果不是腹中强烈的饥饿感袭来,她还想继续睡的。
她一醒来,她脸上的肉虫子也跟着醒来,惊喜地“呜呜”了一声。
“……走开……啊……”玄媚发现自己能出声了,虽然声音还是很嘶哑,再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脚也都能动了,甚至……
她顾不上拂去脸上的肉虫子,一下子坐起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断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断腿骨似乎在她那日逃命之时便已经错位了,当时就已经青紫肿胀得吓人了,可是现在,她不由地摸了摸,发现腿骨已经被正好接好了,不仅如此,她的腿似乎已经愈合了?
玄媚不信邪地直接爬起身站着,咦?还真的好了?
她又跺了跺,再跺跺,然后来回慢慢走了走,接着疾走,小跑,跳,下蹲,立定跳,蛙跳,等她将她能试的都试了之后,发现腿一点也不疼时,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原本一直紧紧吸附在她脸上的肉虫子,经过她刚才如此剧烈的动作都没有被震下来,却在她流泪的一刻,突然被她的眼泪给冲掉了。
“呜!”一声急促的鸣叫迸发出来,玄媚想也没想就伸手接住了它。
她不是那些粗神经的傻白甜,她当然知道自己能这么快痊愈,必然是有原因的,比如她嘴巴里腥臭的味道,如果她没猜错,她的腿骨应该被那只翅膀妖兽给正好接好的,而这只肉虫子应该是给她吃了什么东西,比如说它的卵。
这时,那只翅膀妖兽突然自陷阱口跳了下来,玄媚下意识地看向它的左后腿,果然痊愈了,再看它一身蓝黑色皮毛,也是油光水滑没有一丁点儿受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