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后院
池水清浅,点点涟漪,别致的假山错落其中,一颗颇为雅致的劲松立于圆形大窗前,但又不遮挡过多的景致。
弄玉背窗而坐,纤细灵活的指尖飞舞,有袅袅琴音飘出。张良正坐,细细聆听,紫女侧立而站,韩非侧卧于另一八角形大窗前,膝盖上手指随音律轻点,另一手酒樽轻晃,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张良紫女皆赞赏击掌。
“果然好曲!”张良道
韩非没有出声,几人转首看向他,他才缓缓睁眼。
“公子听得好投入啊!”紫女笑道。
“以往听说赵国旷修的琴曲听后,令人恍若隔世。”韩非坐起身子,道,“我还不信,今天听弄玉姑娘一曲,才知道确实有人能弹奏如此动人心魄的曲子。”
赵国旷修是琴中圣手,七国闻名。
“公子过奖了。”弄玉道,她一风尘女子自是不能与旷修大师比拟的,指尖轻抚琴弦,微垂眼眸道“旷修大师乃是琴中圣手,弄玉望尘莫及。”
“公子也是琴中圣手,说到动人心魄,莫非是真的动心了?”紫女饶有兴味的问韩非。
“姐姐!”弄玉羞涩状,姐姐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我本多情,不过面对这样美玉无瑕之曲,韩非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韩非道。
“那就对了,弄玉可是我的掌心明珠啊。”紫女扫向韩非道。
一旁跪坐的张良问道“如果没有猜错,这首曲子可是叫做沧海珠泪?”
弄玉点头,“正是此曲。”
韩非品评,“沧海珠泪,乐曲凄婉伤感,又充满温暖,似乎蕴含了诸多往事。”
弄玉微垂眼眸,“公子明鉴,弄玉自幼学琴,弹奏之际,难免心有所往。”
韩非似也是知道自己触到了人家的伤心事,不再继续追问,转移视线之际,又看到了弄玉腰间挂着的火雨玛瑙,显非下品,“这颗火雨玛瑙颇为稀有,不知与弄玉姑娘是何等机缘?”
“这是父亲的遗物。”弄玉语气更加哀伤。
韩非忽的来了兴致,继续追问“莫非令尊曾游历百越之地?”
弄玉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她是孤儿,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更不知道父亲是否游历过百越。
紫女自是知道弄玉的难言之隐的,解围道“什么都瞒不过公子的眼睛,公子又开始推演了。还让人有点藏身之所吗?”
韩非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道“是我俗了,自罚一杯。”说完就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快点把人给我弄过来,快,不然要你们好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左司马,谁敢惹我……”
一名绿衣侍女拉开门,苦道“姐姐!”
“怎么了?”紫女镇定的样子,安抚了侍女。
“是刘大人,喝醉了,要点弄玉过去,姐妹们怎么劝都没用。”
“我马上过去。”紫女道
“嗯。”侍女点头离开了。
“姐姐”弄玉不想给紫女惹麻烦,想要自己出去。
“没事,你别过去,我来处理。”紫女道,又对韩非歉意行了一礼,“公子”
“诶,无妨,紫女姑娘整天要面对像我这样的俗客,自是辛苦。”韩非不在意道。
“你知道就好,还说风凉话。”紫女偏过头道,转身离去。
“韩兄!”张良欲言又止
“子房是有什么事对我说么?”韩非又给自己满了一樽酒。
“公子,弄玉告辞。”知晓他们有事要谈,弄玉抱起琴起身道。
韩非点头。
张良待弄玉离开,斟酌一番后,道,“今日在街上良遇见了若尘公主,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韩兄……”
韩非挑眉,“她是我妹妹,你都这么说了,我回府后自然会去瞧瞧她的,只是,子房你似乎对若尘颇为关注啊?”
张良摇头否认,“良只是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想起她如今住在韩兄府上,才会有此一说。
韩非轻笑不语,子房一向循规守礼,若尘贵为公主,他本是不应该过问的,除非……两人的关系不错。
云淑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玉竹正焦急的在院里走来走去,饶有兴致的打量她来回走了两三次后才出声道“玉竹姐姐,你一直这么走来走去的不累么?”
见到云淑,玉竹大喜过望,“哎呀,我的公主,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九公子也等你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