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其实对三国这一段历史的戏说,为了故事好看,做了一些改变,纯粹当个故事看看就好。至于是否会洛阳纸贵……”
贺礼笑了一下,洒然道:“多谢顾郎鼓励,手抄报这个事物我以前只看别人做过,轮到自己亲自做,实不知如何吸引人阅读,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歪主意,希望能凭借好故事吸引读者的目光,会否洛阳纸贵却不曾想过。只是,这几日看你们追更的劲儿,倒是给了在下几分信心。”
贺礼顺嘴解释了一句。
顾小娘子道:“贺郎无须妄自菲薄,这故事即便是戏说的,也有其上佳之处在,否则,何以能如此引人入胜呢?不过……”
顾小娘子抬眼看了贺礼一眼,状似好奇的问道:“贺郎说以前看别人做过?不知是什么人?哪一朝哪一代的?许是我孤陋寡闻,见识浅薄,竟从未听过,还是看了贺郎做的才知道还有手抄报这种有趣的物事。”
妈哒,说顺嘴了,稍微一点不严谨的地方就被这小丫头抓住了!也是最近混太熟,心防不知不觉降低了,不然,贺礼肯定不会放这种错误。
贺礼心中暗骂了句坑爹,面上却笑眯眯地,眼带深意的看顾小娘子一眼,对着她好奇探究的目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吐出一句:“《天工开物》?”
“……”
顾小娘子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看贺礼一眼,也不知她是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来,信还是不信,语气不徐不疾:“如此说来,《天工开物》还真是一本奇。”
这小丫头也是一个妙人,有意思,还有点可爱。
贺礼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一本奇,百科全式的,只要你需要的上都有,岂不是奇?”
顾小娘子闻言,横了贺礼一眼,似带嗔意,贺礼还以为看错了,正待确认,结果小丫头又是一派优雅端庄:“何谓百科全?”
贺礼解答道:“就是记述人类一切知识门类的学科,百是大约的数目,科就是门类的意思,是为百科全。”
“还有这等?”
顾小娘子终于露出意外震惊之色来,好奇的问道。贺礼点点头:“有的。”
后世图网站上售卖的各种百科全,简直不要太多,贺礼也曾跟风读过,所以,并不是假话。
顾小娘子怔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语带神往的感叹道:“恨不能亲眼所见,贺郎真是让人羡慕。”
就图种类的丰富与便宜来说,贺礼这颗现代灵魂却是比隋朝土著有福气,是该让人羡慕一下。所以,贺礼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确实应该羡慕,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福气。”
顾小娘子又是一顿,扫他一眼,手里的水杯往桌案上一放,发出一记声响,贺礼心头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
果然,就听顾小娘子问道:“凡籍写本,现下流传多以手抄为主,肆之内,一卷籍当千以上,人皆以藏为贵,帝开皇年间,朝廷曾向天下征,贺郎家中有此奇,何不抄写出来,以丰家资?”
这句话,换一个说法就是你家那么穷,居然有这种奇?顾小娘子这是怀疑了,并且,怀疑的很合理。
贺礼却笑了,笑容里带一股别样的意味:“这不是贺家祖传的,而是我自己的。”
“贺郎自己的?”
顾小娘子似是不解,贺礼笑眯眯的,笑容分外的古怪:“以前不是说过吗?天生神授,生而知之,顾郎当时也在场,怎就忘了呢?”
顾小娘子眉头一立,毫不掩饰的瞪了贺礼一眼,那眼神全无往日的平静,却透着别样的神采,让她看着格外的鲜活。
贺礼觉得这才是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说话不徐不疾,连走路的步幅距离每一步似乎都用尺子量过一样的标准,虽然这代表着良好的家教和修养,但总是缺了几分可爱,现在这样儿,可爱就有了。
不过,天却成功的聊死了,人顾小娘子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贺礼老神在在的坐着,也不觉得自己把人小姑娘惹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对,神情怡然自得,潇洒自在。
那边,郑十三看完了稿子,传给郑十六看,自己来拉着贺礼讨论:“贺兄,据我所知,历史之上,刘关张三人乃是君臣关系,恩尤胜于父母,你如何想的,竟把三人写成异姓兄弟?”
我咋知道罗贯中老先生怎么想的!
当然,这话贺礼不能说,只能忽悠他:“正史上,在黄巾起义年间,刘备在家乡立旗招兵买马,关张二人前去投奔他,自此之后数十年间,无论刘皇叔是落魄还是荣华,二人皆不曾背弃刘备。徐州失守,关云长被曹操所擒,曹操派人劝降,关云长说,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弃。后来,关云长为东吴人所杀,魏帝曹丕召集群臣问曰,刘备是否会出兵为关羽报仇,彼时侍中刘晔对曰,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也就是郑兄先前所说之句的出处。关张二人待刘皇叔,哪怕皇叔落魄得妻离子散,两人至死也不曾背弃过,终其一生,可谓忠义,两人死后,两家子孙也在世世代代为刘姓效力,如此忠义,堪称典范,可谓真正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善始善终殊为难得,岂不是值得大特,人人赞颂称羡之事?如此写,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吧。”
郑十三面上若有所思,听得连连点头。就听贺礼顿了一下,复又道:“至于我怎么想的……十三郎啊,母鸡下的蛋你都吃了,也知道母鸡长什么样子了,结果你还不满足,还想问母鸡下蛋时候是什么想法、什么心情,你觉得合适吗?放过母鸡,做个简单的吃蛋者不好吗?难道母鸡的想法和心情,会影响你吃饭的口感吗?”
郑十三被问得愣住,旋即捧腹大笑,不能自己:“好你个贺德规,端是好口才,连不想回答问题也能掰扯出一通似是而非的道理来!”
就连在一旁装作不认识贺礼,不想搭理他的顾小娘子也被这么一个妙喻给逗得嫣然一笑,连连说妙。
贺礼笑吟吟地看着两人,拱手自谦:“过奖,过奖,若不是郑兄太难缠,我也不至于除此下策不是?”
“如此说来,还要怪我?”
“对,郑兄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