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无赖
晨曦微露,淡淡金光照在屋檐的展角处。
陈宁倚在案旁,捧着早读,就见重重的脚步但似乎还轻手轻脚的四下张望,好似在寻找什么。
“二叔,这么早来看宁宁么。”
安康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笑着说道,“宁宁在那,正好,来看二叔给你带了什么。”
就见安康王走近了,从宽大袖口中掏出一本《南国图志》在陈宁面前晃悠了几下。
想不到她随意说的图志,真让皇二叔搞来了,倘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兴奋的抱住皇二叔,撒娇般地对皇二叔说还是皇二叔真心疼她,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再活一世,那个小女孩早就死了,她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说道:“放那吧。”
安康王脸上堆着的笑意转而换成一副长者的样子,双手背后说道:“宁宁不是皇叔说你,二叔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回复,岂不是没有礼仪。”
陈宁微微放下,抬眉道:“礼仪,如果二叔克己复礼,好好做皇二叔,我自然待你以二叔的礼仪,可若是有人欺上瞒下,那二叔今天我能让你站在这好生说话,已经是念及情谊。”
安康王听到此话,又见那乌黑的眼眸暗了又暗,不知不觉脚下生寒,过去那些忤逆的话在耳边来回穿,顿时额头冒着虚汗,微微低着头,用宽大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
“二叔若能不被身边小人蛊惑,你我毕竟留着同为陈家的血脉,往后谨言慎行,我也会以礼待之。”陈宁说完继续低头看手中的。
安康王踉踉跄跄的往回去的路走过去,整个路途感觉周围都是晦暗,来到宫门口,家中管家一看安康王的脸色不好,“王爷那人是不在殿下那么,属下会派人再找找,您别上火。”
安康王回头看向那巍峨的朱红色围墙,重重打了一下管家的头,“还找什么找,晚了都。”
*
吴清辞拿着《孙子兵法》前来找陈宁,他本以为自己今天来的已经很早,却在远远处就看见陈宁已经做在案前读。
微微低垂眼眸,乌黑的头发散落在两侧,阳光照在她的脸庞上,竟有一种肃穆安宁之感。
最近的事情,不管是外围也好,还是朝堂,以及皇二叔,这些事情哪一个不难缠,却一直是她自己就这么顶了过来,旁人在的时候,她也常常是一张笑脸,只有在独处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心疼。
吴清辞心里好像滞空了一下,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朝殿下走了过去。
“殿下今日读很早。”
“嗯,前些日子先生讲完,我想温习一下功课。”
吴清辞瞥了一眼,却见她将自己留下的,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写着自己的读心得,用心读,必有收益。
陈宁抬眸看向吴清辞眼下还是有青黑,遂道:“先生还是要修养好,毕竟现在两国的事情还需要先生前后打理,若是时日不够,功课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臣还能应付,而且功课之事不能荒废一日。”吴清辞说完微微垂目,“况且臣来也是有私心。”即便后面一句声音很小可还是听的真切。
“嗯?”陈宁没想到吴清辞如此坦率,有私欲很好,臣子有所求,就会被驱使,贪图名的就给虚名,喜欢金银的就赐予珠宝,畏惧皇权的就给予恐惧,只要有所求就可供她驱使,就怕那些无欲无求的人,“说来看看。”
“凤求凰金丝帕子。”吴清辞坦然地说道,□□地暴露眼中所求,那层淡淡的所求在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陈宁眉毛微拧,“这人怎么回事,前世她不记得此人这般无赖,她不是已经允了他檀丝木椅子,那可是价值连成,怎么非和她的手帕杠上了。”
见陈宁不言语,吴清辞补充道:“实在是檀丝木椅子不能随身携带,多有不变。”
“还要随身携带?”陈宁重复道。
“道士说携带七七四九天才能破阵。”吴清辞平静地说道。
“我不愿。”陈宁直接回绝,即便现在他是她的先生,但她能给的只有檀丝木椅子,没有人能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前世不能,今世亦不可。
吴清辞并不在言语,而是摊开,“那臣只能天天来给殿下讲课,好多沾染一些殿下这风水宝地的气运,压一压身上的邪气魑魅魍魉。”
陈宁遂也摊开了,她并不想再同吴清辞纠缠那一方帕子。
时光分秒而过,如白驹过隙,吴清辞教的清楚,陈宁学的认真,教完一课,两人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这就是读的快乐吧。
就在这个时候李牧进来,看到吴清辞在这,准备转头再走。
陈宁却说道:“早晚两位先生也会遇见的,我先介绍一下,先生这是教我武艺课的先生,这位是教我章的先生。”
李牧怔住,微微行礼,“在下李牧。”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剑眉星目,肩宽窄腰,年纪二十出头。
吴清辞隐约感觉自己这人身形似乎哪里见过,“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吴清辞收敛起面对殿下露出的笑意而是又换上之前清冷的模样。
“在下之前一直在宫中当差,想必是在哪个门口看到过在下,面熟也是自然。”李牧笑着回复道。
吴清辞没有回复他,不对,他的记忆力一向出奇的好,如果是当差,他一定能记住此人是当差,不会像现在脑中有一个影子。
陈宁见状连忙说道:“先生,早些回去休息,我也该上我的武艺课了。”
“那我先行告辞。”吴清辞从李牧身旁擦身而过,用余光审视了李牧一番。
李牧似乎感觉到周身寒意,待吴清辞走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殿下,我怎么觉得你这有点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