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染用帕子将猫拿起来仔细察看,身上大大小小有过伤,且受伤方式不同,后腿骨头还骨折过。一只看上去不足三个月的小猫浑身伤痕累累,不过这些皮外伤都不致命,它是脖子的血管被割开,血流干而死,死了大约有一天。
6“这种猫应当是流浪猫,被抓来杀掉的。”云秋染放下小猫,将帕子盖在死猫上。
云秋染转身拉着红烛坐下,轻拍她的背,红烛获得了安全感,身子不再颤抖,就听云秋染问她:“红烛,刚才发生了什么?”6
红烛缓了缓,开口道:“方才姑娘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猫叫,奴婢听了害怕就坐在床上不敢动弹,听了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屋内的蜡烛闪烁几下,屋内黑了一瞬,就听到有声猫叫是从床边传来的,奴婢还以为听错了,烛火亮些时我凑过去一看这只猫就……就死在这了!”
云秋染问:“你未看到任何人?6”
6红烛摇头,语气带着哭腔:“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姑娘,奴婢会死吗?这猫刚刚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奴婢一样啊!”
见红烛情绪激动,云秋染又安抚了一阵,带她回了院子。
将要伺候她洗漱的丫鬟打发走,云秋染自己简单梳洗过后爬上了床。
红烛回来后直接回了她的屋子,看样子今晚她吓得不轻。云秋染习惯性的将今天的事在脑海中梳理一遍,身旁安生香的香气徐徐飘来,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红烛听到动静,凑到云秋染床边道:“姑娘醒了?天色还早要不再睡会吧。”
红烛过了一晚倒是缓过来了,想到昨晚云秋染一直安抚受惊吓的自己,从没嫌弃她碍事,心中对云秋染有了莫大的感激,伺候云秋染也更用心了些。
云秋染向来起得早,听到红烛的话摆摆手示意她不再睡了,刚穿好鞋子一块温热的毛巾就递了上来。
云秋染怔了怔,却也什么都没说,从红烛手中接过毛巾仔细的擦了擦脸。还准备了一整套全新的洗漱用品,末了有丫鬟递上一杯漱口茶。
云秋染许久没这么精致的洗漱过了,梳洗清爽后,红烛拿着云秋染的衣服过来要替她穿上。
“衣服不用,我自己来。”云秋染从红烛手中拿过衣服,利落的套上,顺便用一根红绸将头发扎成马尾。
早膳已经准备好,她一个人摆了小半桌的吃食,红烛替她添好肉粥,又分别夹了包子,煎饺,鸭蛋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云秋染坐在饭桌前无奈叹气:“红烛,不用弄的这么丰盛,也不用亦步亦趋的跟着伺候我,我不太习惯。”
红烛知道云秋染并不是在怪她们,昨晚了解到这位姑娘不拘小节的脾气后她说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姑娘,在公主府贵客是要同公主那般伺候的,奴婢知道您不爱这些,已经减了很多伺候了,再少些公主该罚奴婢伺候不周了。”
在红烛笑意盈盈的面容下,云秋染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既然呆在公主府那一切就是听公主的安排,她只得受着这‘隆重’的伺候。
饭后,云秋染对红烛道:“帮我告诉谢鸣楠一声,半个时辰在公主府侧门汇合。”
红烛道:“姑娘可是要出去?如今公主府戒严,要出府得有公主府的出入门牌。”
云秋染问:“每个出去的人都要问过公主吗?”
红烛点头,道:“就连日常采买都要将出去的人登记下来给公主过目,出去和回府还要搜身。”
云秋染收拾好东西先去了一趟公主那里,朝念公主听说她要出府并不多问,从繁儿那儿拿了门牌,云秋染便告退。
昨天晚上的事公主应该早就知道了,云秋染便没与公主多说什么。
有了门牌就能光明正大从正门走,云秋染和谢鸣楠接受了搜身后,一同出了府。
谢鸣楠背着剑,一言不发的跟在云秋染身边,也不问她要去哪儿,也不问她要去做什么,云秋染觉得有趣,打趣了他一句:“你就不怕我拉你去卖?”
谢鸣楠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无视她除正事以外的玩笑,他吃的亏太多了。
云秋染也不恼,又道:“公主府的伺候还不错吧?”
说到这,谢鸣楠的脸僵了僵,虽然这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也看不出来,但云秋染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走路的步伐顿了顿。
看来也是很周到的招待了。
云秋染心中有了谱,笑道:“怎么了?照顾的不好吗?那要不我和公主说说换几个丫头?”
谢鸣楠停住脚步,瞥了云秋染一眼:“你可以试试。”
居然被威胁了!云秋染诧异,同时又很好奇派给他的丫鬟仆从是怎么照顾他的,看谢鸣楠的样子应该很不愉快。
被云秋染问久了,谢鸣楠终于不耐烦的告诉了她。云秋染边听边笑,最后在谢鸣楠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里被迫收了笑。
昨晚睡觉时便有两个年轻的丫鬟替他更衣洗脸,谢鸣楠看着气势不凡,其实里子还是个呆头呆脑,比较单纯的男孩。他想自己脱衣,可人家手脚比他还快,干净利落的脱了他的衣服,又一脸自然习以为常,谢鸣楠就算再不自在也只能自己憋着。
或许是他长的好,眼睛又大的缘故,那两个小丫鬟凭着这双眼睛自动忽略了他周身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氛,早上起来时的伺候细心至极。平时高冷淡漠惯了,一般姑娘都是对他绕道走,谁知这两个丫头一点也不怕他,谢鸣楠没有办法,再不自在也只能忍着受着。
云秋染忍俊不禁,能把谢鸣楠逼到这份上,她对那两个胆子大的丫鬟充满好奇。
走了一阵,谢鸣楠忍不住问:“我们究竟去哪?”
“找猫啊。”云秋染看他一眼,笑道:“半个月一天一只,他就要抓十几只流浪猫,昨天我看了看,那只猫死了不超过一天半,现在天气炎热,不可能储存猫尸体,公主府禁严想每天出来抓猫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能在外面找人帮忙抓猫杀猫。”
谢鸣楠皱眉:“可是什么人会接这种差事?”
云秋染道:“我知道有种人专门抓狗偷狗去杀了卖肉,听说魏朝有些地方盛行吃狗肉。不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偷偷摸摸的杀。给点钱让他们每天杀只猫他们应该挺乐意。”
谢鸣楠还从来没有听过还有人吃狗肉,望着云秋染眉头紧皱:“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秋染道:“案子见多了,什么牛鬼蛇神都会了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