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上帝之手（2）

“生物技术。”许和森是留美归来的生物学博士，曾师从诺贝尔奖获得者，获得博士学位后本来在美国从事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工作，很快就在UCLA得到了终身教职，被认为是生物学界最有前途的学术之星。上个世纪90年代，正值他在学术领域更进一步的时候，许和森却出人意料地宣布退出学术界，选择回国创业，创立了如今市值上千亿元的和森集团，以生物技术为主业，并涉足药品、疫苗、医院管理、医药互联网等一系列相关产业。

不过，和大部分草包富二代一样，尽管身为和森集团的太子，许浩然对自家的宏大产业也只是知道个皮毛。从初中开始，他就千方百计地想要逃避作为家族独生子的宿命，不远千里特地跑到美国求学，还上了个跟老子的专业八杆子打不着的曼哈顿音乐学院，主修爵士乐。正值壮年的许和森对儿子的胡闹也不以为意，从来不曾强迫过许浩然回国学习公司事务，也没有对儿子献身伟大的艺术事业抱有哪怕任何的不满，毕竟，以许和森的健康状况，若非突发意外，继续在这个伟大岗位上发光发热干个30年完全不成问题。

“嗯哼？”小巫婆等待许浩然给予更加全面的回答。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具体怎么挣钱，有什么高精尖技术，我一概不知道。”许浩然坦诚地回答道。

“Okathisakessense.(好的，这听上去很有道理。)那你知道你父亲的地位有多高吗？”小巫婆继续发问。

“很高……吧。”许浩然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内地——啊不，在国际上也是——很有影响力。在他这几年呆在国内的有限时间中，他就曾被父亲拉着去参加一个某省高官邀请的公务饭局，还曾在挪威王室成员访华的时候被邀请去参加私人下午茶。就此而看，他父亲的地位应当是很高的，至少不会比那些时不时在网络新闻中露个脸的互联网大佬低多少。但具体高到什么地步，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你父亲，”小巫婆顿了顿，似乎说出下面这句话需要格外的慎重，“是拥有决定世界命运能力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啊！？”许浩然的嘴巴张成了O型。就算他再有想象力，也无法预料到自己的老爹能达到“决定世界命运”的高度。

小巫婆正要详加解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小巫婆立刻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腔调，问道。

“啊，不好意思，我是想问龙小姐你要不要加时间？你们已经在里头呆了一个小时了，所以我就是来……”门外传来伯爵女士谄媚的声音。

“再加一个小时，不要让任何打扰我们！不然就扣钱！”小巫婆即时化身霸道女总裁，用蛮不讲理的口气恶狠狠地向门外吼去。

“好好，我知道了！二位尽兴、尽兴！”伯爵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之后，走廊上又回复了平静。

“时间不多，我尽量长话短说。”小巫婆转向许浩然。

“嗯嗯。”许浩然非常知趣地表示赞同。

“按照达尔的进化论，人类经历了一个非常缓慢而曲折的过程才进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而且，这种进化还将继续下去。”小巫婆侃侃而谈，许浩然突然有种乱入科普纪录片的感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以过往的历史经验来看，物种的进化来源于各种漫无目的、不可控的基因突变。这样的过程效率极低，人类如果还想再进一步，成为在生物学上更强大的物种，恐怕还需要经过几百万乃至上亿年的时间。”

许浩然茫然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对啊，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为了缩短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让人类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变得更加强大，以应付不可预知的各种风险，有那么一小撮人——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科学家——从上个世纪最后二十年开始在这方面展开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

“你的意思……我父亲是其中一员？”

“不是普通的一员，而是在其中做出最大贡献的人。就是自他开始，这些研究成果才被应用到了真人身上。”小巫婆一字一顿地说。

“……”许浩然已经傻了，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你的父亲之所以在90年代放弃美国优越的研究环境回国创业，就是因为当时在国内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得以将包括基因编辑在内的最前沿研究应用在了人类胚胎上。”像是看透了许浩然的恐惧，小巫婆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结果获得了空前的成功，经他编辑过的胚胎绝大多数都获得了人类未曾有过的基因优势。

“也就是说，你的父亲用他自己的双手——一双人类的手——做了原本属于上帝的工作，帮助人类实现可控、自主的生物学进化。”

“我父亲是……上帝？”

小巫婆忽略了许浩然自言自语式的提问，继续说下去：“这当然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你的父亲周围也逐渐聚集起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都是极为优秀的人。他们共同努力通过基因技术来加快人类的进化进程，并接受你父亲的统一领导。他们自称为‘上帝之手’。你父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将这个组织隐藏在和森集团的外壳之下。除了组织的成员外，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它的存在。在你父亲的带领下，这些人开发出了许多常人想象的技术，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诺奖级别的。这些技术能够帮助人类获得巨大的力量，然而一旦落入动机不纯的人手里，也会给人类社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决定将这些技术隐藏起来，只允许自己最信任的少数几个人才能接触到核心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