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眼带笑意看了云秋染一眼,道:“我记得京城中还有不少人叫你铁面判官?”

梅槿来了兴趣,问道:“还有这种称谓?我怎的没听说过?”

云秋染一愣,也是一脸疑惑。她怎么也不知道?倒是有人背地里叫她老女人,女煞神什么的。

墨城道:“有的,只是那个无头断臂案件没有太多人知晓罢了。”

云秋染一愣,细细想了想,好像是有个无头断臂的案子,她顺手破的,没有记入明正司的案宗,所以知道的也就当时在场的几位村民,并没有传的多远。

墨城接着道:“听说最后凶手是个断臂的残人,哀求又威胁的求秋染放过他,甚至宁愿自己跳下悬崖也不愿被秋染抓住。”

梅槿手搭在唇上,吃惊道:“有这事?后来怎样了?”

墨城未说话,而是看向云秋染,眼里的意思很明确:这种事由当事人讲更适合吧。

云秋染一愣,抵不过梅槿热烈的目光,只得接着说道:“他嫉妒蒙蔽了内心,见不得别人四肢健全,比他过得顺风顺水,便偷袭一些刚遇喜事之人,比如新婚之人,刚考中的秀才,生了儿子的人家,谁过得开心他就杀谁。我那时办完公事回来路过那个小县城,刚巧又出了命案,那时已经死了七八个人了,皆是被砍了头和双臂,我便帮着当地县衙破了这案子。那人听到风声先跑了,我是在离那里不足两里的山上找到他的,他说他从小被不公平待遇,所有人当他是乞丐,是草包,跪着让我放了他,我拒绝了。”

“世上哪个人不是尝过苦走过来的?因为世人对他不善,他便结束别人尝尽苦楚好不容易的来的甜,这种念头就足以罪恶滔天,自裁对他来说不是赎罪,是解脱,所以我没让他跳崖,我要他对他亲自犯下的恶行忏悔,偿还。”

云秋染面无表情的陈述完这件案子,整个屋子一时间静谧无声,她猛的反应过来这种杀人什么的事,不适合在梅槿面前说,怕是吓到了她,见二人都不说话,云秋染微微低下头,又不知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只得硬着头皮道:“其实……不是所有案子都这么让人悲哀,有的其实挺有趣的。”

说完云秋染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又在说什么?还提案子?这张管不住的嘴,非要让场面尴尬到底才罢休吗?

忽的,桌下握成拳的手被一把抓住,云秋染一抬头,看见的就是梅槿一双亮着星光的眼睛。

梅槿语气有些激动,道:“染儿你再同我说说吧!”

云秋染怔住了,半响才轻声道:“啊?”

似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梅槿轻咳一声,道:“不瞒你说,我素爱听一些稀奇的事,说人讲的换来换去无非就那么几个,听久了就腻了。原想着染儿办的案子应当都是国家机密不能与外人说的,今日一听,竟还破了这么多奇怪的案子,染儿若方便,可否同梅姨讲讲?”

见梅槿没被吓到,反倒很有兴趣,云秋染轻轻松了口气,轻声道:“好。”

屋子的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云秋染挑了几个还算有趣的案子给梅槿讲了讲,梅槿全神贯注,深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若猜中了凶手,梅槿便会笑的像个小孩,得意的向墨城炫耀,墨城也配合着夸她几句。

讲着讲着,云秋染忽然看向了墨城。后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拖着下巴,饶有趣味的听着故事,感受到云秋染的目光,回过头来对她淡淡一笑。

这人……之前莫不是在为她找到与梅槿聊天的话题,才当梅槿的面说铁面神探的事,悄无声息的帮她化解了尴尬?

他这份贴心倒是从未变过。

“什么事开心成这样?”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

门外,一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负手而立,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云秋染和墨城一同起身,行了一礼。

“墨叔”

“爹。”

墨慕白是泷起国开国将军,特封的镇国大将军,威名赫赫。墨城与他爹同为将军,品阶却不是一个等阶,这一座将军府的将军也是墨慕白而非墨城。

在朝中,墨慕白的地位很高,并且所做的任何决定于江山于社稷于百姓,就是不会于私利。让云秋染觉得诧异的,就是是皇上对墨慕白无条件的信任,往朝皇帝怕的朝臣功高盖主,一手遮天,在这位皇上身上一点都提现不出来。京城的军队训练,包括皇城布防核心的巡金卫的人选皆是墨慕白一手**,这简直是皇上把自己的命脉全权交由他手中。

好在墨慕白分寸拿捏的很好,沉默做事,不张扬,甚至将功德拱手让给皇帝,就算朝堂上再怎么议论纷纷,民间都从未出现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因为有些人知道墨慕白,但未必会知道他做过哪些事。

云秋染对这位镇国大将军从小就很敬佩,也很喜欢。虽墨慕白是个冷性子,但极其护短,之前有位大人的夫人私底下说梅槿这样的女人如何如何配不上墨慕白,怕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一二三事才得以嫁给墨慕白的,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他耳朵里,不出半年,那位大人连降三级,打回了老家,那不知名的夫人也因为陷害子嗣被砸了一封休踢出了家门。

别人只当这位大人倒霉,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件丑事,但云秋染觉得一个人再怎么蠢,毕竟都是在泷城摸爬滚打的人物,怎会在短短半年露出这么多次马脚,一番查看下来,发现随时给那位大人使绊子并唆使他犯下大错连降三级的“师爷”和墨慕白的属下有点“沾亲带故”,那夫人残害子嗣之前,和那师爷有过几次接触,每见一次,夫人对那些小妾的脸色就黑一分。这其中的弯弯绕,云秋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墨慕白都干了什么。

在朝堂之上,墨慕白对她也诸多照顾。墨城常年在边关,所以只有她与她爹和墨慕白日日共处一个朝堂,他爹是吏部尚,掌管朝堂人员命脉,入职之人是否能升官能否平步青云和她爹有很大的关系,他说的话在官中分量极重,但武臣这边就不行了,那些武将没有一个人不是靠命拼来的官阶,所以并不太受云中鹤的管制。

一开始因为案子和武臣那边接触过几次,但当时他们都看不起云秋染是个十七不到的小丫头片子,觉得让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破案子简直就是闹着玩,无论了解案情还是平时见面,态度都十分不友善,不光不配合,说的话也比较难听。

这种事云中鹤想管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云秋染早也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毕竟自开创女子官职以来,女子几乎都是官,很少像云秋染这样以特殊官职入职的,所以她一开始也没奢望他们能对她有多友善。

艰难的查了两天,梅槿忽然邀她去岩山校场,那里是墨慕白练兵的地方,一般梅槿邀她都在家或者哪里的风景好的地方,这校场实在是第一次。等到她去到时,着实大吃一惊,梅槿墨慕白,包括所有武将士兵全都在,排成几排直挺挺的站着。云秋染心有疑惑,但墨慕白未说什么,她也不方便问,谁知墨慕白第一句话就吓了在场包括云秋染一跳。

他说:“你们谁对她不满的,看不起的,觉得她是个不中用的女子的全都站出来。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来证明她确实就是你们口中的花瓶,没用的废物!”

语气平静,不怒不喜,没有人琢磨出他的意图是什么,云秋染却是瞬间懂了。

在场的自然没人敢动,墨慕白又道:“怎么?敢背地里说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吗?”

其中一个见无人敢应,主动站出来道:“大将军是要让我们同一个小丫头比武吗?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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