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念公主一愣,抬抬手让繁儿去关门,这才开口:“没有证据你又怎么证明你查的是对的?”
“没必要,因为这一切都是误会,背后策划灵异事件之人也并非罪大恶极之辈,所以我才敢现在说出真相。”
“什么真相?”
云秋染目光在屋内环绕:“银钩之死的真相。”
有人忽的捏紧了衣袖。
朝念公主蹙眉:“银钩是为救本宫而死,本宫亲眼目睹,哪里还有真相?”
云秋染:“银钩为救公主,从马车上抱住刺客一同摔落在旁边的陡峭山坡,与他同归于尽,救了公主一命,后迷路在山洞避险遇到了姜焕姜大人,将公主救出。当时公主是这么说的,对吧?”
朝念公主点头:“是这样的。”
“这段说辞里,除了公主和银川以外便没人目睹银钩与刺客同归于尽,换句话说若是公主将银钩推出去,让她被迫替公主赴死,只要公主和银川两人守口如瓶,再厚葬银钩,便不会有人知道了。这样不光救了自己,还能搏一个知恩图报,心怀下属的美名……”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朝念公主手捏桌角,一字一句道:“污蔑公主,你知道是什么罪么??”
云秋染不卑不亢:“我知道,公主稍安勿躁。”
朝念公主阴沉着脸,轻哼:“你最好是查清楚了。”
云秋染笑了笑,没受丝毫影响,语气依旧:“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能求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位是大丫鬟银川。”
云秋染在这里顿了顿,抬眼看向公主:“银川从山里回来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公主您还记得吗?”
朝念公主愣住,她好像明白云秋染的意思了。
“担惊受怕,疑神疑鬼。问什么都是同一套说辞像是提前背好的。要是有人去问她银钩是怎么死的,她的态度让人想不怀疑都难,更何况是与银钩情同姐妹的人呢?”
朝念公主皱眉:“你是说有人误会是本宫杀了银钩?”
“是。”云秋染掏出那块绣有山茶花的手帕:“这块手帕我向银川问过了,是银钩亲手绣的,一共两块,送给了她进公主府之前收留的一对姐妹,这两姐妹等同于银钩唯一的家人。”
朝念公主道:“那为什么不认领银钩呢?”
“因为她们聪明,她们怀疑银钩的死有诈,知道就算当着公主的面质问只会被赶出来,所以她们选择蛰伏,入了公主府调查银钩的死。”
一旁的红烛在听到‘聪明’二字,身体不自主的轻颤。
云秋染接着道:“自从银川走后,她们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那天的事公主你应该处理过吧,没人会查到你真正要隐瞒的其实是和姜大人被迫在山洞独处一夜的事……银钩的确是为救公主,自愿赴死的。”
红烛一个踉跄退后半步,脚跟冰凉。朝念公主看过去,诧异道:“是你?”
“这就是你们一直想弄清楚的真相。”云秋染转头看向红烛,叹气:“红烛,公主没有害她,相反,银钩是为了报恩才甘愿赴死。”
红烛愣愣的盯着公主,忽然跪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银钩姐姐收留了我,她就是我的亲人!奴婢不能让她死的冤枉!”
“本宫自诩带银钩不薄,你……”朝念公主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公主府人心惶惶,噤若寒蝉,银钩若知道了会如何想?”
“都是奴婢的错!如今知道银钩姐姐没有冤情奴婢知足了,任公主惩罚。”红烛跪伏在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云秋染开口:“你不用急着包揽罪责,这些事是你姐姐策划的吧?”
红烛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个惊嗝。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云秋染一直用的是“你们”二字,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连她姐姐的身份怕是也清楚了,红烛脸色灰败。
“怎么回事?”朝念公主看向云秋染。
“我从头说起吧。银钩出生在茶花村,父母早逝,家中留有半亩茶园勉强够她温饱,不知哪天遇见了一对不满十岁的姐妹狼狈流离,便收留了她们,三人感情匪浅。但半亩茶园肯定是养不活三人的,银钩便出来找差事,碰巧入了公主府,一步一步被提为大丫鬟,那对小姐妹则在家打点茶园,再加上银钩寄来的银钱,三人生活算得上宽裕。后来两姐妹中的姐姐不忍心银钩一人在公主府辛苦,在一年以前就离开了茶花村,入了公主府当杂役丫头。”
“你是说银钩还没死的时候她就已经入府了?”朝念公主问道。
云秋染点头:“受银钩帮忙,没多久就升了级别,而银钩也在这个时候为救公主而死。她不愿接受事实,去问过银川,银川的态度和回答便让她产生了这一切都是阴谋的想法,再加上多方查证未果就更相信这事有鬼,公主将银钩推出去保命的想法逐渐根深蒂固。于是她处心积虑往上爬,努力接近公主,让红烛进府助她调查银钩之死的真相。调查许久没有进展,毕竟真正知道的人除了公主就是银川,银川已经走了,就算在,也就是个嘴巴封死的木偶,说出的话不可信,那么剩下的只有公主了。”
“人在极端情绪下会吐露真语,倘若银钩真是公主害死的,那看到银钩的鬼魂应该会嫉妒恐惧。于是便策划了这一切,用死猫,红朱砂,噩梦来让公主因为恐惧亲口说出真相。这要是换个人估计真得吓得胡言乱语了,不过公主一没对不起银钩,二身为皇室,镇定自若是从小的教养,没有被这些东西吓破胆,不能确认公主是否害人,才拖到现在迟迟没有向公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