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不可遏,一把扯开他的被子。
“你是不是有病?!”林渡被我惹的发毛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就从来没怕过林渡。
“我有什么病?!”
“你有什么病你自己知道!”
“那又关你什么事!”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作践你自己?你昨晚去跟她约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几场?!”
“我不要你管!”林渡拉住被子盖上头。
我双手一抄,把他的被子夺了过来扔在了地上,让他没的盖。
“以后不许再见她!听到没有?!”
“没听到!”
“你再说一遍‘没听到’?”
“没听到!”
“好,我最后一遍问你跟不跟她分?”
“不跟她分!”
“再说一次!”
“不跟她分!不跟她分!不跟她分!你这个耳聋,要我说多少遍?!”
“好!行!你就去作死吧!”
我气得又双手一抄,把刚刚被我扔在地上的被子又叉了起来,狠狠的往他脸上砸过去。感觉还不过瘾,一眼扫到他们宿舍里床头上挂着的一个个衣架,毫无犹豫的冲过去抓下来,朝着林渡就对他身上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抽。林渡被我抽的举着被子左遮右挡,身手也算是敏捷。
我撒完气,掉头就走,狠狠得摔了他的门。这才发现这条男生走廊门边的一排人头“刷”的一下,吓得全缩回去了。
林渡气得在我身后大骂,“神经病!你这个纯神经病!这个世上就没有比你更纯的神经病!”
大四的下学期,陆陆续续有同学找到了实习的单位,就走了。我也在开始积极的找工作。我知道林渡他不需要像我们那样找工作,他一定是回到浙江做着家里面的生意。
而对于我来说其实想要离开江塘市已经不是突发奇想的冲动了,是我很久以来的夙愿。我就想离开,并且离开得越远越好。我向遥远的南方的一座城市投了简历,这个城市就是Y市。我被Y市的一家银行录取。在众人们的眼中,这应该是一分不错的体面工作。于是我顺理成章,开始了南下的历程。
我们的高中同学也好,大学同学也罢,很少有去我那么远的。大部分要么留在家乡,要么留在江浙沪的范围内。因为华东地区这一块,也有很繁华的一线城市,用不着像我一样只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刚到Y市,我寄宿在亲戚家里。两个月后,我才在离上班的银行近一点的地方租了房子一个人住。一个人的生活是寂寞的,尤其晚上和周末的时间里。我无事可干,只能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初入银行时,我从一名客户经理做起,因为可能是继承了我妈年轻时候一定的营销能力和魄力。在老师傅的带领和教导下,我业务开展的不错,业绩也渐渐靠前了起来。那个年代正赶上了房价不高的好时候,几年后,我在Y市按揭买了第一套房子。后来又买了第二套。。。
直到2012年,我入行差不多九年的时间,终从一名起初银行的客户经理做到了支行行长。这个时候的我,气场已经强大到别人见我,如同我高中时见蒲一程。
人都会变的,没有人能一成不变。改变我们的是时间、是生活的经历、是岁月的磨练。即使我们不想变,也不行。只能一步步的顺应命运的安排,尽可能的把自己朝着自己向往的那个方向去改变。那我究竟想怎么变呢?真的想变得像高中的蒲一程那个样子吗?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气场强大、不易接近?我并不想。可是就是变了。
九年了,蒲一程变了吗?林渡变了吗?如果变了,你们又是怎么样了?
这九年里,我每年都回江塘市,看望我的父母,姑姑和表妹们。而我的爷爷奶奶就在这九年里相继离开了。
大姑和大姑父早早离了婚,为争夺房产大打出手一番后,大姑带着苏蕊住到了离我高中不远的一个安置小区——“南方小城。”这里虽然是安置房,但却地理位置极好,坐拥江塘市最一流学校的学位,所以近些年来房价也是水涨船高。
我每次回来,都会到每个亲戚家里轮流聚餐,所以这里也成了我每年必到的聚餐点。
苏蕊也通过家里小姑父的关系进到了本市的一家银行工作,当起了柜员。并且还结了婚,嫁给了一个比她还要小一岁却早早谢了顶的大学辅导员。
二姑和二姑夫家发展的最好。凭借二姑夫灵活的经商头脑,撑起了本市最红火的“大吉大利”服装批发大市场,声名远播,附近县市做服装生意的小老板都奔赴这里拿货。二姑夫本人一时风头无两,年年春节晚会之际在本市的地方台上向全市人民问好。
陆西洲在本市读完大学后,赴日本留学,学习动画及服装设计。回国后创立了自己的主理品牌,开起了服装设计工作室,在本市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