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有人在无形之中嘲笑着她,笑她的背叛与伪善,笑她以罪业换来的荣耀……
大约在一百多年前,妖王出世,天下将乱的谶语便不曾断绝。
这一百多年来,人族惶惶不可终日、多少修仙大能曾丧命于妖王之手?直至那一战,她结束了人们恐慌的日子。
然而,从始至终,她一直都不觉得墨九渊该死。什么妖王出世天下将乱?天下将乱了一百多年,却还不曾乱过。当所有人都对那个人喊打喊杀的时候,她却是在心里默默同情着他的。他无意祸乱天下,是谣言、或许是宿命,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从不曾像世人那般同仇敌忾过,尤其是她真正结识了墨九渊之后。她所认识的墨九渊,虽然古怪邪性,却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更为光明磊落。
哪怕她当初亲眼看见了他杀害师尊的那一幕,她内心里所迸发出的情感也不是仇恨,而是伤心、失望和困惑······
弟子们见白芨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惨淡,一个个诚惶诚恐,面面相觑。大块头欧阳宇和瘦小个子私底下嘀嘀咕咕,“肯定是你说错了话,惹仙师生气了。”
“我没有,”瘦小个子自然不承认,“我说什么了?”
白芨对下面的嘀咕声充耳不闻,她情绪再不好,还是要尽职尽责。
“请各位回自己的位置做好,我们继续传授第一节功法。”
她的授课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到了便下课走人。
她现在刚开始任教,还没有收亲传弟子,个人时间十分充沛。
离开传功区,直接回到居住的小屋。云英正打了溪水来煮,说是要给沙包洗澡。
云英照料沙包向来仔细,不像她,沙包跟着她,肯定会被动辟谷。而且,她觉得沙包好歹是条有修为的狐狸了,直接在冷水里洗又能如何?说不定还能助它练体。
可云英说溪水太凉了,怕沙包会生病。
白芨觉得,云英要是做了人家的母亲,肯定是慈母多败儿的那种。
也罢,只要不劳烦自己,便任由云英忙碌。
她坐在屋前的木桌前喝茶,茶是云英是早就煮好了的,她自斟自饮。
其实,在云英眼里,她是十分好相处的小姐。小姐从来不挑剔,只要满足了一些基本要求,便什么都无所谓。她觉得,能跟着这样的小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她把第二盏茶喝完时,云英已经把沙包摁到了木盆里。
沙包不太爱洗澡,老是想逃。云英一边摁着它,一边扭头向白芨求助。
白芨只好拿出一张定身的符咒,驱动灵力将符咒悬于沙包头顶。沙包老老实实地的被定住,这才顺利的完成洗浴。
刚洗好的沙包还是要继续定着,因为它讨厌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会满地打滚儿。这时候,又要劳烦她使出一张风符,将沙包吹干。
一身清爽的沙包,自然是由她抱着。它的毛很柔滑,摸着很舒服。沙包也很享受她的抚摸,在她怀里眯着眼,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