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染不搭话,面上也无怒色,扫了他们几眼,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一群只打得到野兔山鸡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是打猎的?”
云秋染这句嘲讽的是他们一群,如此被鄙视他们哪能憋着?
那人跳起来叫道:“你别不知好歹!别以为你和当官的混一块我就怕你!不过就是一群破捕快!告诉你我后边可也是有人的!!小心抓了你蹲大狱!!”
身后几人连连附和。
温河脸色一黑,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是破捕快,不光他,他手下的那些小捕快一个个面露怒气,差点就拔刀砍过来了。
明正司办的案子颇为重大,所以里面的人都是能力极强的,官位也比清正司的略高,但那只是手底下的人官阶不同,明正使清正使二者则是官居同一品的。所以清正使有些家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对明正司的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话里带刺。好在二者平日公务不会有什么冲突,明正司的人又经常不在京都,所以矛盾并不明显,她和清正使也都放着不管。
也就是温河为人正直老实,不会想些有的没的,即使现在被骂破捕快,也并没有影射到云秋染身上。
云秋染轻笑:“你们虽肌肉……突兀,但右手指节茧子并不厚,相反,双手虎口及指根的茧子很是明显,说明你们拉弓射箭的力道和次数并不够,握斧头或者砍刀的次数比射箭还多,近年来山上野畜数量不似以往,平时上山是打猎的还是砍柴的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被戳中痛处的猎户脸猛的涨红,怒气比之前更为热烈,扯着嗓子叫道:“哪里来的臭**,你算哪根……哎哟!!”
那声“葱”还未出口,猎户“嘭”的一声双膝跪地,五官扭曲,因事发突然,跪地的力道又太猛,一个平衡不稳,猎户趴倒在了云秋染面前——这真真是跪的五体投地了。
云秋染一愣,转头看向了墨城。只见墨城面无表情负手而立,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正低头瞧着自己的衣袍,感受到云秋染的视线,抬起头来对云秋染轻轻一笑。
虽未看清是谁出的手,但在座能有这实力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吧。
猎户颤颤巍巍爬起来,然而墨城的力道十分大,他爬到一半不堪忍受疼痛又跌坐下去,哎哟哎哟直叫唤,他身后几个人忙去扶他,那猎户破口大骂,但这次没敢指名道姓。
云秋染都怀疑他的一双膝盖骨是不是已经碎成粉了。
云秋染道:“温河,辱骂朝廷命官,是杖责多少来着?”
温河看了她一眼,会意:“二十。”
云秋染瞧了瞧天花板,****道:“他刚才骂了……五人了吧?”一句破捕快,几乎将在场的清正司的人全包括了。
云秋染继续道:“一人二十,一共一百下。一会回去就劳烦清正司的各位帮我的一齐打了吧。”
清正司的捕快们忍了笑,齐声道:“明正使放心,定当竭尽全力!”
云秋染点头,她相信他们今日一定会比往日打板子更加竭尽全力的。
猎户听到她说辱骂朝廷命官杖责二十,脸已经青了,后又言一人二十,足足一百仗,登时灵魂出窍,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云秋染看着阿章示意他接着说。
阿章接着道:“我与绣妈妈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门栓还插上了,那邱老爷在我们这也算大顾客,我们不敢怠慢,只得撞断了门栓强行进了房间。结果……便见到凉桂上吊自缢了……绣妈妈吓坏了,我也惊的说不出话来,顾不上其他,我想着救人要紧就把她抱了下来,但人……还是没了。”
云秋染道:“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她让小的去厨房之前小的亲眼见过一次,那个时候小的就觉得她神色不对,不似往日有精神,但也没多想便匆匆去了厨房。”
“去了多久?”
阿章想了想,道:“约摸半柱香时间,我去时吃食还没准备好,小的在那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