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让一下,让一下。”
“今天戊时,仙乐坊的两位花魁殷七姑娘和苏瑶姑娘要在在孔雀台公演!”
“今天戊时,仙乐坊……”
苏瑶和殷七坐在大辇上,被十六个壮汉抬着往“孔雀台”的方向移动,一路上十六个壮汉依次吼,一群小丫鬟跟着跑着叫唤,为这次公演做着宣传。
车辇从客栈抬到孔雀台要走两个时辰,苏瑶两人在这其间要一直待在上面。街道两边,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晃晃悠悠的车辇上,苏瑶正无聊地坐在一张硬木凳子上,用小刀修着指甲。
阿七今天早上没来叫自己起床,是因为昨夜拒绝了她,她还在生气吗?苏瑶心里想着想着,觉得今天殷七的脸色好像也比平时冷了三分。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用余光向旁边的殷七瞥去,没想到正好对上一对小心翼翼瞄过来的目光。
殷七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甩起鬓角一缕青丝。
这个……苏瑶都看呆了。
殷七也像是愣了一下,不知是感觉到一丝尴尬,还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惊慌,丢了体面,她抚着额头闭上了眼。
我……是不是应该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苏瑶转过头去,嘴角不禁翘起。
“仙乐坊苏瑶,和坊主有有染,狗男女私通,好不要脸!”
“仙乐坊苏瑶和他们坊主是一对奸夫奸女,坏了我们这些清场的规矩,把他们赶出茗城!”
…………
这时,前方一声声呼喊传来,呼喊的内容让仙乐坊众人勃然变色!
苏瑶和殷七互看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惊怒之色,小月阁居然卑鄙至此!
辇车前方,另一辆更大的辇车被二十八个壮汉抬着走过来。
“仙乐坊就是一个肮脏的红场,装什么清场!”
“花魁大赛只有清场能参加,红场都是一群卖肉的不入流的东西,让他们滚出茗城!”
…………
小月阁的辇车上,当初满脸笑容迎接众人的小冬子一手拿个圆锥形的法器,一手握拳高举,一遍又一遍地喊出“红场”“滚出茗城”等话。
其后跟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像是茗城的普通居民,小冬子每喊一句,他们就齐声跟一句,那声势像极了凡间忽悠人的邪教。
坊主已是怒极,他跑到小月阁的车辇前,指着小冬子怒声喝到:“冬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南方,只做歌舞的风月场被称作“清场”,不仅卖艺,还卖身的地方被称作“红场”。
一般来说,“红场”被认为是下等的地方,只要有钱什么人都接待,是不入流的,“清场”才是真正的权贵常去的场所。
寿州四城中最有名的四个风月场“仙乐坊”“小月阁”“北院”“桃花坊”都是清场,而花魁大赛默认的一条规矩就是,“红场”不能参加。
小月阁这样的污蔑,是彻底把脸皮撕破了要坏掉仙乐坊的根儿。
不管能否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这话喊出去了,苏瑶和殷七的人气就要大受影响——常人只会道“空穴来风必有因”,笑着看热闹,有谁会真关心消息的真假呢?有此等污名的女人怎么能当寿州的花魁?
“小月阁已经不要脸面了吗?”坊主挡在车辇前面,气的满脸通红。
辇车停了,小冬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坊主,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而举着法器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看见了吧,仙乐坊的坊主就是这样一个又老又矮的侏儒,别看他们那两个花魁长得如花似玉,下面早就被这侏儒弄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