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就是所谓的喜怒无常吧？

柳穆清从国公府出来，大皇子一路跟着，让她有些忐忑，这人的气场着实有些让人害怕。

到了马车旁，大皇子斜睨一眼拴在门口的马，对柳穆清道：

“我的马今日有些不舒服，恐怕载不动我，能否劳烦柳家娘子相送一程？”，大皇子一本正经对柳穆清道。

柳穆清回头看向那匹大皇子的坐骑，膘肥体壮，马毛光亮到能反射出人的影子来，实在看不出这是一匹有病的马。

大皇子顺着柳穆清的视线回头看了那马一眼，本来趾高气扬的黑马瞬间低下它骄傲的头颅，眼里似乎充满了不情愿。

大皇子既然开口，柳穆清也不好说什么，但他终究是外男，两人共乘马车的话于理不合。

此时的柳穆清一直扭捏着心思，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大皇子的称呼。

“不愿意？”大皇子铁青着脸，似乎很不开心。

柳穆清无法，只得道，“请吧！”

大皇子生怕对方反悔似的，先一步上了马车。

司棋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自家娘子碰了碰她，才从震惊中回神，又不敢说什么，跟着小姐上马车。

马车里，大皇子看着跟进来的司棋有些不满意，一双寒夜般的眼神直盯得司棋有些发毛。

反正她就当没看见，车里没有别人，她怎么能放心自家娘子一人在车马车里，那传出去不成了私会外男？这可不行。

不管大皇子的眼神多凌厉，司棋顶着巨大压力就是不动。

柳穆清也有些尴尬，她感觉到大皇子和司棋正在暗中较劲，轻轻拍了拍司棋的胳膊，示意她不用紧张，但这是自己想不紧张就不紧张的事情吗？

大皇子无奈，总不能在人家的马车上将人家的贴身小丫鬟赶出去吧？确实说不过去！

“我今日去大理寺顺便看了一眼你祖父的案子，还在调查当中，很快就要有结果，不必担心，安心在府中等结果就好！”大皇子试图打破这份尴尬的沉寂，率先开口道，更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不要自己查。

这是连日来柳穆清听到最好的消息，看样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并没有和稀泥想将这个案子拖成死案，这就好！

柳穆清谢过大皇子后，顺便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接祖父回府？”

大皇子想了想，承诺道，“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不日就给你一个结果！”

柳穆清很感激，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在大皇子面前提出这样的恳求，但这一次他似乎真的放在心上。大皇子虽然没有给肯定的结果，但在柳穆清的眼里，这就是希望，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片刻的沉静后，大皇子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话题来打破这份该死的尴尬，于是主动询问道。

柳穆清愣了片刻，自己应该没什么要问的吧？关于祖父的案子她倒是想问，但很显然对方不会回答。其他的，她有什么需要问他的吗？

而此时的司棋，似乎用尽所有力气壮着胆子问了她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请问大皇子，您鞭抽赵五娘之后，受到陛下的责罚了吗？”

司棋真的太好奇了，那日的事情发生在大街上，大家都看到黑阎王鞭抽赵五娘的场景，可是后续呢？没有一个人给她讲后续呀，一个好故事怎么能没有结局呢？

柳穆清的嘴角轻轻上扬，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可她又不敢真笑出来，只能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佯装嗔怒，责怪自己的小丫鬟僭越。

大皇子的嘴角也抽了抽，这对主仆的性格还真是互补，一个小心谨慎，做事情前思后想从不做出格的事情，一个像是没长脑子一样，从来不思考。

“关三天禁闭，罚半年的俸禄！”大皇子顿了顿，似乎还带着一些撒娇的口吻道，“还挨了一顿骂。”

然后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主仆二人继续道，“没什么，也习惯了！”

柳穆清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大皇子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全京城没人不知道，从小受尽冷落被扔到皇陵去，小小年纪要承受多少不该承受的冷言冷语？

要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被当众训斥后风轻云淡说一句，习惯了？

“那，赵五娘到底说了什么让您那么生气要用鞭子抽她呀？”司棋的八卦之心熊熊起，此刻也忘了对方是有黑阎王之称的大皇子。

反正她就是好奇，赵五娘也不是什么没有教养的被宠坏的女娘，能和自己娘子交好这么多年，礼仪她肯定懂并且也做得很好呀，到底为什么呢？

这一点，柳穆清也很好奇，司棋说完后，她也瞪大了眼睛盯着大皇子等一个答案。

大皇子看着自己面前水汪汪的两双大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心塞。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大皇子铁青着脸不等车停径自跳下车，离开了。

柳穆清和司棋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喜怒无常吧？”柳穆清试图在给司棋解释。

司棋撇着嘴，一脸的不开心，“什么嘛，话都讲不清楚，总吊着人的胃口，哼！”

柳穆清今日也是被自己的小丫头刷新了认知，原来在八卦面前，一个人为了得到答案是可以不要命的。

“你问大皇子这样的问题，就不害怕吗？”柳穆清认真地问。

司棋也认真回答二娘的话，“二娘您看，怎么会不怕？”

司棋举起双手给自家二娘看，两只手的手心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是紧张，也有惧怕吧，这么想着，柳穆清不禁对司棋刮目相看。

司棋，勇者也。

回到府中的柳穆清才正式接到二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柳相不慎摔断了腿，想开房拿些好的药材补补。

柳穆清二话没说，让管家准备好些药材，亲自送过去。

柳相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柳穆清安慰了几句让叔父好好养伤的话便离开。至于为什么会摔断腿，她还是更相信司棋的推测，喝花酒宿醉后摔的呗，这种事情对方肯定不会和自己讲实话，问了也是白问。

省点力气吧，她明日还要去长安县和县尉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