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方便吗？

柳穆清瞬间清醒一点睡意都没了，她瞪着司棋，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国公府还能出什么大事！

“二娘，二爷出去醉酒，然后不小心将腿摔断了……”司棋虽然看着有些怜悯之色，但柳穆清还是没忽略她眼里的幸灾乐祸。

“人呢？除断腿，人怎么样？”柳穆清心有余悸。

“只是断了腿，二房那边已经请大夫来看，二爷现在正哭得鬼哭狼嚎的呢。”司棋撇撇嘴，有些鄙视。

柳穆清舒了口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叔父大早晨出去喝酒？”

“估计是宿醉吧？那边正忙着呢，还没有小丫鬟过来说呢。”司棋也不清楚，只是早晨看到二房那边慌慌忙忙地去请大夫她才悄悄过去看了一眼。

柳穆清想了想又躺下去，“我昨晚没睡好，再躺会，等那边来人了再说。”

反正只是摔断腿，养养就好了。比起他们要将自己偷偷嫁出去，摔断条腿真是便宜他了。

此刻的柳穆清心里有两种声音，一种是和小司棋一样的幸灾乐祸，一种是心有戚戚然，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吧？总归对方是自己的叔父呀。

最终，那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完胜，柳穆清刚刚进入梦乡，床边的司棋小声地问：

“二娘？您睡了吗？我们找一天去香积寺上香吧？”

“你有所求？”朦朦胧胧间柳穆清闭着眼问。

“想替小姐求，我觉得老天爷最近都在帮小姐。”说起这个，司棋有些小小地兴奋。

之前在蒋府的时候，赵五娘那么欺负小姐，最后怎么样？被有黑阎王之称的大皇子抽了一顿鞭子。而二爷想将二娘偷偷嫁出去，结果大清早自己摔断腿！这怎么能不叫老天爷的偏爱呢？

“你悄悄许愿要他们倒霉了吧？”柳穆清已经没了睡意，看着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司棋，有些无奈。

司棋有些不好意思，二娘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所以，你看我的愿望都成真了，我们就去香积寺还个愿嘛，二娘～好不好？”

司棋知道自家娘子的软肋在哪里，对着柳穆清开始撒起娇来，柳穆清只得同意，但是这两日恐怕没时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房能轻易给自己定婚事，因为自己是晚辈，虽然在家里有掌家权，但到底是个女子，在外面并没有话语权。现在能代表国公府说话的还是叔父柳相。

如果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那么自己的命运就一直拿捏在别人的手中。这一次幸亏有四郎让提醒自己，否则的话，自己恐怕真的要不明不白地嫁出去。

这么想着，柳穆清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去立女户。这样自己的命运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祖父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老家的旁支早就来信询问关于族里族长的人选问题，当时叔父毛遂自荐，但是族里并没有同意，柳穆清便说等祖父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说。

好在那些族老们都是知达理之辈，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否则的话，还真不好说。

天启王朝的京城很大，皇帝勤劳明德，所以京城也是空前的繁荣。偌大的京城分成两个县来管理，从朱雀大街往西的部分归长安县管，朱雀大街往东归大兴县管。

国公府地处西边，所以柳穆清将自己写好的立女户申请递到长安县。

长安县的县尉热情接待了柳穆清，当她听清楚柳穆清的来意后，犯了难。

大家都知道老国公虽然不在了，但是柳家二爷还在呢，活蹦乱跳的，有嫡亲的长辈在，怎么能自己出来立女户呢？这不合理，不管柳穆清怎么说，对方就是不给办。

柳穆清无功而返，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她记得好像之前有立女户的例子，难道她们都是家中无男子的情况才给立女户的吗？

柳穆清有些不服气，便钻到祖父的房想找相关的律法典籍来看。

有些可惜，祖父那么大的房只有基本律法相关的籍，还不全面。她只得去局看看，逛了一天的局，人家也不卖这样的，并且按照局掌柜的说法，这种律法只能到刑部或者大理寺去借阅才行，这种籍不对外售卖。

从局回来，柳穆清便让司棋备礼，并给蒋诗琪下了帖子，她要去拜访蒋诗琪。

蒋府门口，柳穆清到的时候，蒋诗琪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看见柳穆清，蒋诗琪像中了大奖一般开心。

“你上次来不欢而散，我还担心你恼我呢，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不知道，昨日收到你的帖子，我可开心了呢！”蒋诗琪笑着挽着柳穆清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柳穆清有些讶异，“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因为赵五娘是我请的呀？是我事先没有查清楚，不知你们关系不好的……”想起那天的事情，蒋诗琪至今还有些郁闷。

“其实，我事先也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好……”柳穆清叹了口气，有时候别人翻脸是不会事先通知你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办那个宴会本来就是想开导我，让我走出阴影，你的心思我都懂，也很感激的！所以你这么说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柳穆清确实对蒋诗琪心存感激，更后悔自己识人不清，以前竟忽略了身边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蒋诗琪笑着道，“您看，那我们扯平了不提那次的事情……唉，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家遭此大难对于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你看，之前你的身边总是赵五娘，我们想亲近你都不行，如今你总算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舍得将身边留些位置给我们了……”

柳穆清有些汗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蒋诗琪的小丫鬟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家娘子的话有些不妥。

蒋诗琪接收到小丫鬟的提醒，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

柳穆清也噗嗤一声笑出来，“别说，你这性子和说话的神态倒是和我身边的小丫鬟一模一样，她也跟我说过如此的话，就是这个叫司棋的。”

柳穆清将司棋指给蒋诗琪看，蒋诗琪朝司棋友好地笑笑，“英雄所见略同！”

司棋也笑，有一种被认同的骄傲！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府，柳穆清心里再次感叹，以前的自己到底是凭什么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呢？连人都识不清楚！

蒋诗琪是个直性子，柳穆清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来意说明，她想借蒋大人的律法看，但是怕蒋大人拒绝，所以来找蒋诗琪当说客。

蒋诗琪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用武之地呢，正开心呢仿佛又想到什么，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不方便吗？”柳穆清有些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