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到底和多少人有仇？

陆鸢被燕云鹤盯得实在抬不起头，脸一直红红的，呼吸都急促了。无奈，柳穆清只能让司棋先将她送回府，而自己则下了马车，和燕云鹤来到一家茶馆。

“听说你今日雄起了？”燕云鹤的眼里都是笑意。

柳穆清不知道该怎么和燕云鹤相处。她不清楚那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中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很熟稔吗？还是本来这就是燕云鹤的一厢情愿？

“燕世子见笑了。”说起这个，柳穆清略显不自在，再怎么说，她和太平公主之间的口角都是女儿家的事情，拿到台面上和男子说，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燕云鹤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还觉得这是女娘之间的小口角呢？春耕节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哦，你把她当成女儿家之间的嫌隙，可在她眼里，你可是死对头，眼中钉肉中刺。”

关于这一点，柳穆清今日也想明白了。就凭太平公主可以因为输了斗草不开心就要陆鸢一双手，足以证明她的心狠手辣，也足以证明太平公主不弄死自己决不罢休的心。

柳穆清知道，之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柳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终于懂了。

“感谢提醒，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柳穆清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模样落在燕世子的眼里，总觉得有几分庄重的好笑，“要不柳公给我解解惑，您准备怎么做？”

“要不，先下手为强？”柳穆清反问道，“我想，为了不麻烦您替我善后，要不，您直接帮帮忙？”

燕云鹤挑挑眉，听着柳穆清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没看出来呀，小丫头是个有天赋的！这才几日呢，已经学会先下手为强了！

“帮忙可以，我想吃你做的云片糕了。”燕世子撒娇道。

柳穆清，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很熟稔呀，她没事的时候喜欢下厨，但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的人应该不多。

“好！”柳穆清答应。

燕云鹤开心得像个孩子，事情还没办，此时他心里已经想着，当自己拿到云片糕的时候该怎么向大皇子炫耀了。

……

翌日，京城的学子们忽然聚集到大兴县的县衙告状，告状的对象是太平公主！理由是太平公主恶意毁坏圣贤雕像。

大兴县的县尉陆鹤鸣正是陆鸢的父亲，他昨日就听自己的女儿说了这件事。今日又有学子们来告状，他赶紧带着衙役去昆明湖边查看。

昆明湖边一共两尊雕像，孔子和孟子的，如今，两人身上都被人用颜料涂得花花绿绿的，夫子长袍上已经被装点成女子的长裙了。

“这……这……怎能如此侮辱圣贤！”陆鹤鸣叫骂着，“还不快将这些清洗掉……”

“等等！”衙役们提来水，还没开始动的时候，陆鹤鸣忽然想到什么，“快去请画师，将两尊被涂过的雕像先原原本本的画出来。”

然后陆鹤鸣回到公廨，将告状的人举子们挨个问话，保证每个人都录有口供、画押。最后，陆县尉带着这些卷宗直奔大理寺。

他只是个县尉，没资格进宫面圣。但这些人告的是当朝公主，公主犯罪，归大理寺管！

陆县尉来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正巧赶上大理寺卿蒋大人正和人在台阶上谈公务，看样子，蒋大人要外出。

陆县尉庆幸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否则的话，凭自己的地位，想见大理寺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礼后，陆县尉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事关皇家公主，他一个小小的县尉处理不了这样的事，便想将案件移交给大理寺。

“那些人有证据吗？怎么证明这件事就是太平公主做的？只因为她说过类似的话就定罪，有些不合适吧？”蒋大人没说话，但是站在蒋大人身边的年轻人接过案卷粗略看一眼，问道。

“至少到下官这里，太平公主是有动机的。”陆县尉解释，剩下找证据的事情，只能交给大理寺，县尉无能为力。

“祖父，这件事交给孙儿去办吧？”那年轻人笑着对祖父道，“您忙您的，这点小事儿孙儿还能处理得了。”

蒋大人瞪了他一眼，他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了，但是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说得太直接，只道，“三郎你自小跟着我，当知道办案讲究证据，可不能胡来！”

蒋三郎嘿嘿一笑，“祖父放心，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蒋大人看着站在一边的陆县尉，最后只能用眼神瞪着自己的孙子，那意思，“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可不能胡来！”

蒋三郎也看懂了祖父的眼神，嘿嘿笑着将祖父送走，“祖父你不是着急吗？快走吧！”

蒋大人离开后，陆县尉也告退。回公廨的路上心里还在琢磨着，不知道蒋三郎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蒋三郎的动作很快，收到陆县尉案卷的当天下午，就抓了公主府的小丫鬟，都没用审，小丫鬟看到大理寺审讯室的那些刑具的时候，就吓懵了，问什么都说。

这边，蒋三郎还在审的时候，太平公主已经跑到皇上面前开始告状。

御房里，皇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太平公主跪在地上哭诉：

“皇上，那蒋三郎直接闯入公主府将臣的小丫鬟带走了，臣可是皇上您亲封的太平公主，蒋家这是藐视皇家威仪。您要为臣做主啊，皇上！”

皇上揉了揉眉心，“所以，蒋三郎为什么要去你府上拿人？她怎么不去别人的府上拿人？”

“蒋三郎污蔑臣，臣昨日在郊外是有些口无遮拦，但那雕像真的不是臣涂的。”太平公主也很委屈，到底是谁栽赃自己！

“有人告状，大理寺受理案件，然后到你府上拿人去问清楚，孤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哪一环有错？”

太平公主红着眼，“皇上，臣可是您亲封的公主，蒋三郎怎么能这么来臣的府上拿人！还有他明知道臣是冤枉的，还这么做，就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皇上放下笔，看着跪在地上的天平公主，“静欢，你到底和多少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