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更是气得抓住他的衣襟吼,“说话啊你!哑巴了?!”
看着她怒得双眸撑大唇色,愈发红艳,高维双眸柔了柔,开口的话语却是冷硬:“将军,末将与你不同,将军出身镇国公府家世显赫前途无量,末将不过是个农家子弟,待在京都这个繁华的都城里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征战沙场,这才是末将的去处,你也应该清楚。”
薛姝沉默的放下了手,看着这个默默地陪着她左右,征战多年的兄弟,更胜似兄长的亲人。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去吧!跟我说一声便是,我又不会拦着你,建功立业也好,收服北狄也好,我都支持你!”
高维本是故作冷淡的面色崩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将军此话未免言不由衷!”
薛姝瞪了他一眼故作凶恶,“知道就好!你跟十三娘陆大宝都是跟我这么多年的人了,不管你们哪个要走我都舍不得,毕竟用得这么顺手的人去哪找不是?”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样子高维坐在马上突然爽朗一笑,斜着身子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脊背,嗓音低低道:“将军,保重!以后要幸福啊!”
不过片刻就松了手,扭过马头一挥马鞭就快速跑了出去。
薛姝刚回过神来人就给跑了,她眼眸一湿,冲着他的背影大吼:“你个小兔崽子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听到了没!”
“是!末将听令!将军!等我好消息!”
听从风声中传回男子的高声回应,薛姝双眸通红,沉默的看着男子背影。
他们都知道此次一去深入敌腹生死难料,纵然北狄遭受了重创一时休养生息无力与大秦抗衡,但群龙无首的北狄部落斗争冲突不断,比之之前还要危险,北狄的民众对外来意图不明的敌人敌意定然不会少,收服北狄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险阻而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异国他乡,只魂归故里。
这是她提出的策略,也理应由她这个最为熟悉北狄的大将军开执行,先不谈帝王到底是何心思,可如今回了京都的薛姝早已不是当初临危受命的三军统帅,而是肩负镇国公府重担的一府世女了,她要真提出领军奔赴北狄,朝堂上那群糟老头子恐怕个个都要跳脚撞墙了。
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因为给了她辅国将军的封号已是顶端了,如果此次她再赴北狄立了功,能往上封的就只有异姓王了,而忠心耿耿一心削藩的大秦臣子们怎么可能容忍又出来一个女王爷?!
“都他娘的小人!”
薛姝突然出声骂道,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狗屁的功名利禄,该她做的该她承担的就该由她来!把包袱甩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薛姝扭过马头来,慢慢的夹着马腹走在回去的路上。
想起最近忙着十三娘的事几日未见的萧峥又叹了口气,那厮前几日还嘀嘀咕咕的不停在耳边念叨问,何时才能娶她进门,就像个嗡嗡不停的蜜蜂一样,不理他还叮你一口。
此时就在薛姝行走的管道不远的林子里头,停着一辆奢华高雅的紫色马车,一侍卫正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禀报:
“薛将军追了上去连声喝问高副将说他先斩后奏不辞而别翅膀硬了,如果将军没赶上是不是就这么走了,高副将便说他一个农家小子比不得薛大将军出身显赫前途无量,只能靠此次建功立业了。”
“将军就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应该早点说,不管如何作为兄弟都会支持,后来…”
那侍卫看着毫无动静的马车帘子欲言又止,等了好一会儿马车内传来低沉清雅的男子嗓音,不辨情绪:“后来如何?”
容一定了定神,“后来高副将抱了抱将军,耳语了几句。”
马车内丝毫声响也无,反倒令容一更是胆战心惊,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那么片刻,片刻时间就松了手,薛将军也是没料到。”
又等了等还是不见自家主子有什么反应,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沉闷的空气中突然只听帘内男子低沉一笑,“你在紧张什么?不过是一个失败者不甘心的举动,难不成本王还因这个要打要杀的?”
容一闷声答:“是!属下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要真是不在乎,干嘛眼巴巴的偷偷摸摸跟着?
静了片刻只听男子低沉似在自语:“本王与她有了帝王赐婚,此生此世不管是谁不管何事都不能把我们二人分开,生同衾!死同穴!哪怕连老天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