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是肉

杨天明看她深思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想了想，买一两碗可能不够少爷吃，可再多也拿不下了，便去一旁的杂货铺买了一个大木碗。

一下子买了四碗，原本还想多买些，后面的客人却一再阻止。

低头看锅里不多的螺蛳，他选择妥协。

他买完后不久，阮远父女也收摊回家了。

“阿玉，方才那小伙子的话我也听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多做一些才是？”为了多挣钱，阮远觉得再辛苦也值得，何况现在一点儿也不辛苦。很晚才出门，做生意也才一个多时辰，很多时间白白被浪费掉。但生意是阮玉想出来的，他还是得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爹，我也是这样想的，之前是我想岔了。”螺蛳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没有成熟就开始想着做其他的生意，太过急躁。幸好被杨天明及时点了一句，不然到头来可能什么生意都做不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嗯，但是螺蛳的量是个问题，你二丫姐三丫姐昨日都没怎么歇才捡了两桶，这天还是有些冷，也不能一直让他们沾冷水。不如明日你和两个姐姐卖我去摸吧，我摸得快，时间长些也没关系。”

“不行，摊子上就我们几个姑娘是不行的。两个姐姐也得歇歇了，这都冷了好几天了，明天就不要让她们去了。”阮玉皱着眉头，家里的男子就爹一个，也没什么亲戚，没有信得过的人帮衬还真是寸步难行。继而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在村子里收，让大家伙儿去帮我们收，收一定量给一些钱？”

阮远很是赞同，村里那么多人，螺蛳的量就不愁了，“这法子好。只是我们每天到底要多少呢？这个得细细斟酌下。而且也不能让全村人帮我们收，不然当天收得太多做不完拖到后几天做肯定不新鲜浪费了。我们先找几家可靠的人问问有没有时间去摸，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们每天定量收就行了。”

“嗯嗯，爹一会儿去钟大伯几家问问吧。我去李木匠那儿拿些碗，我还想做些大一点的，方便他们带回家。方才杨天明不就还去杂货店买碗了吗？我们大碗也买些价格，图方便的肯定也会买！”她之前买油的时候还不是不想买也得买，没东西装呀。

两人一路的商量着，探讨还有哪些不足。生意的经验总是这样一步步总结出来的，即便走错，那也是无比珍贵的。

……

又说另一边杨天明将螺蛳带回去，少爷孙肃还嫌少，“去了这么久才买了这些？”

“去得晚了些，阮姑娘没剩多少了。”

“我都让石头去叫陈二、杨四了，这些怎么够？再去买些。”孙肃拿着螺蛳就先吃起来了。

“少爷，阮姑娘父女已经回村里，明天才来。”呜呜，他还想着他能吃点呢，愿望又破碎了，早知道方才在摊子上就应该先吃一碗再回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你先出去看生意吧！”孙肃看着杨天明那垂涎的眼神，嫌弃地将他赶出去。

“少爷，好像不是这么吃的……”本来打算闪人的杨天明觉得还是提醒少爷一下比较好，不然哪天少爷自个儿发现了自己会被揍死。

“嗯？不是？不是吃这里面的肉吗？我壳都吐了！你是不是也想吃？”孙肃不太相信，但还是停下了手中的竹签。

杨天明无语，“我没想吃……我看阮姑娘教他们，不吃后面那一截……”

“嗯？为何不吃？”孙肃疑惑？虽然有时候味道有点腥，但河里的嘛，怎么不带点味道，汤汁已经掩盖了其身上的任何瑕疵。

“那是……屎……”杨天明同情地看了孙肃一眼迅速地低下了头，幸好他昨日一点儿也没有吃，不然不会吃的他岂不是和少爷一样的下场。

孙肃手脚僵硬，眼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那小坨肉，不知道是该去外面吐一吐，还是端起茶杯喝一杯茶。

在他闪神的时候，杨天明迅速地跑到铺子上去了。

去院子里漱了口，清理完吃过的痕迹，等着陈二、杨四的到来。

“什么好吃的非得来你这儿吃啊，比得上陈柏酒楼里的手艺？”两位穿着华丽的公子翩翩走来，有着富裕人家独特的贵气。杨志彬一开口就打破了自己的气场，没好气地瞪着孙肃。

“这不是昨天突然得吃的嘛！方才好不容易才买来这么小些，特地邀请你们来品尝。”孙肃指向桌上的螺蛳。

“味道倒是香，尝尝。”杨志彬稀罕物也吃得不少，虽然没吃过螺蛳，但也没什么诧异的。毕竟不少没听过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河县不是不吃辣吗？怎么现在还有这香辣味的小吃了？”陈柏一个开酒楼的，自然深喑五湖四海的菜色。想当初，去了蜀地回来后想在这个县推辣味系的菜，终究没什么人捧场。但他自己还是极爱的。

“这辣倒是辣得不同，细细品来还有些微甜，却又十分香辣，让人停不下来。”孙肃一边说道，一边劝着二人赶快动手。

杨志彬倒是不顾形象的吃了几个，陈柏没有动手，若这么好吃孙肃却没有动手……很可疑……

“陈二，你倒是尝尝啊，让你们家厨子多学学别人的手艺。”孙肃恨恨道，陈柏这心眼儿比星星多的人，总是骗不了他。

“不吃，先歇歇。”陈柏没看他，低头喝了一口茶。

“你们不吃别吃！让我一个人吃！辣得好爽！这在哪儿买的？请我们来吃你就买这么点儿？忒抠门了吧？让你们家石头再去买点儿！”杨志彬越吃越快，还把碗往自己这边儿挪了挪。

生怕杨志彬一下子真的自己吃完，孙肃拿了竹签戳了起来，“想吃也没了，买晚了。老板都已经收摊了。”

看着孙肃吃起来陈柏也才动手，跟着孙肃的动作一步步吃到口中，果然好吃！比他去蜀地吃的还要香！若是酒楼里有这样一道菜……

这个时候的蜀地吃辣也是辣椒纯炒菜，有些菜辣得好吃，但不怎么香，也还没有将辣椒制作辣椒面泡辣椒等其他类型佐料。

“你们那些肉怎么不吃？”杨志彬看着他俩扔掉的肉。

陈柏看了孙肃一眼，没有说话。

孙肃看了杨志彬一眼，缓缓道，“那不是肉。”

“？”杨志彬停下，瞪眼。

“是屎。”

“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