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甚至十分小心。
“我不知道。”余燕木闷声道,“没戴眼镜,没看清。”
管喻钦愣在那里许久,手握了又松。
“砰!”管玉官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拍桌子,惊到食堂一众吃饭群众。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管喻钦忙道歉,拉着连爆几个粗口的管玉官坐下,悄声道,“你这么激动干嘛,不是说了没看清吗?”
余燕溪坐在桌子后边,中午诊所里人不多,此时恰好可以发呆,或者眯一会儿。
“你每天起那么晚还要在上班时候偷懒!”余燕木常常恨铁不成钢。
六点起其实不算晚,只是余燕木家离学校很远,又要赶着七点上早读,每天大概五点就要起床,这么一来,在余燕木眼里余燕溪就算起得很晚了。
“医生,我儿子发烧了!”余燕溪正要选择后者,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手上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呃……您好。”余燕溪忙正色。
来者似乎忽然愣住了。
余燕木看他出神,忙问婴儿的情况,抱着婴儿的男人似乎很是紧张,回答得前不接后,让余燕溪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孩子他爸。
“这位先生,您还好吗?”余燕溪腹诽着“是你儿子要来看病还是你要来看病”,甚至有点想报警。
“啊,没事。”男人笑笑,笑得很难看,“就是医生你的声音很耳熟。”
“这样啊。”余燕溪笑笑,“所以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奇怪得很,小婴儿就不哭了。不仅不哭,还笑得很欢。
“这小孩挺有意思,胆子挺大。”
一般来讲,小孩看见他,如果不哭不闹那就是被吓坏了——余燕溪出过意外,脸上有很大一片伤痕。实际上,对于“面目狰狞”,他倒并不是特别在意,他耿耿于怀的,是那次意外背后的原因,还有他再也无法站上手术台的结局。
自己能重操旧业做起医生,或许应该满足了吧。顶着这张吓人的面孔,要不是姚秦是他同学,哪有诊所能收他。
男人笑得很尴尬,似乎是一直在努力使自己不自觉要下弯的嘴角上扬起来:“哈哈……对了,医生你的脸……”
“噢,意外而已,你是刚搬来的吧?附近的爷爷奶奶都说我人丑心善呢。”余燕溪几句玩笑话说完,药也开好了。
余燕溪把药单递给护士,男人频频点头,连连道谢。
看着那男人离开了,余燕溪的表情瞬间黯淡下去。
好险,差点就绷不住了。
“对了医生,”男人忽然又闯进来,“这药怎么吃来着?
“一天三次,一次一包。”余燕溪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自己的腔调与平常无异。
“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
好险。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吗?
好好想想哈……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夏远吗?
嗯,没错,我之前就是忘记了。
余燕溪低头看了看病历单,那小孩,还真姓夏。
又遇见了?
可别,我可只有一个人。
余燕溪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右手,正出神,姚秦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猛地冲到他桌前,俯身低问:“那个人是不是夏远?”
“谁知道呢?挺像的。”
男人一路上走得很慢。
恍恍惚惚地,他脑袋里都是那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