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西边,两个大院。前边一个招待男宾,后边是女宾。
乙元芕如今不好直接从前院过,得绕。
绕半截、遇见一个媒婆。
这是有名的薛婆子,不知做了多少媒,赚了多少银子。
手上银镯子得有几两重,身上比一些富户还齐整,头上福寿银眉勒,中间还有一块玉雕的花。
她手里惯常拿个袋子,有什么都往里装。
脸上装着慈眉善目,一头白发梳的亮、像太夫人。
薛婆子看见乙元芕像亲闺女,越看越心里乐开花,这能赚多少?
她要好好谋划,赚一回棺材本都够了。
乙元芕差点让宫娥给她一耳刮子。
薛婆子最爱说:“你爹你娘还是我做的媒哟。”
没有婆子能有你吗?
乙元芕发作:“你做媒赚了多少黑心钱?只要给钱就往好了说,瘸子就说脾气好,哑巴就说能干。”
几个姑娘媳妇路过来,笑。
薛婆子也笑:“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人总有长短,月有圆缺,得往好了看。不然你说样样好的,他也要挑更俊俏的。”
乙元芕可不是跟她扯淡:“你不说实话不打紧,我这揍你一顿再送去县衙,看你熬的几天。”
薛婆子大叫:“可是老婆哪儿得罪姑娘了?回头定给你相个……”
若一般的姑娘听见这准要羞臊。
传出去也不好听,以为乙元芕急着找媒婆?
可见薛婆子歹毒。笑里藏着一把刀。
她的刀也不知杀了多少。
乙元芕抬手。
几个回村的姑奶奶、一齐押了薛婆子、堵了她嘴、奔祠堂边一间歇息的屋子。
屋里简单却有桌有椅,还有一躺椅。
乙元芕正面一坐,让薛婆子跪着。
薛婆子还有些底气,呜呜的。
一个姑奶奶早气了,抡圆了几个大耳刮子。
立时扇的这老虔婆嘴歪眼斜,眉勒也斜了,不过还富贵样儿。
刺痛了一些人,扒她身上一通扯。
人越来越多,薛婆子有名、是她底气,但大家看乙元芕坐那儿、可是把小姐收拾服服帖帖的。
满意也变不满意,有一分不满变三分。
姑奶奶怕年纪小的不知:“乙杻就是她做媒,收了邬权的钱,一张嘴把死的说成活的。”
薛婆子自辩:“做媒就是牵线搭桥,最终得两家看上啊。”
啪!乙元芕拍桌。
薛婆子吓一跳,终于有点怕这姑娘。
心想难怪这姑娘名气大,将来指定不好嫁,诅咒她。
薛婆子的功夫修的好。
奈何乙元芕是什么?
其他人若不指望媒婆,脑子清醒了一想就明白,拿棍子来准备揍了。
其实大家未必不知媒婆黑,有时候就指望她。
比如自己有个毛病的,希望媒婆遮掩遮掩,这就是支持与纵容。
乙元芕不管那些:“你且把谢婵娟的事一五一十说清,说不清你就看着下场。”
薛婆子眼珠子一转:“谢婵娟当年是谢家村一枝花。”
乙明漪来了,胖嘟嘟的去踹老虔婆:“水性杨花!”
薛婆子气急,发誓要去宣扬清溪村,让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好的娶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