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秀皱了皱眉,看着槐殊努力斟酌措辞,生怕影响了余燕木在她心中形象的模样,毫不留情:“怎么拒绝的?”
“他说,他近视,坐后面看不清黑板。”
“就这?”
“嗯……还耍了一会会赖。”
“一会会?”
“……也没有很久吧。”
老师是不想拖堂,才答应下来的吧?槐秀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闷闷地给菜装盘。
槐殊以为她生气了,在一边帮忙都小心翼翼,还忐忑地悄悄瞟了她好几次。
“槐殊啊,”槐秀皱着眉开口,“你喜欢鸡肉鸭肉牛肉还是羊肉?”
“啊?”槐殊没想到姐姐一脸严肃地问他这个,一时也想不出喜欢啥,“都、都还行吧?”
槐秀则重重叹了口气:“吃啥容易长高呢……”
槐殊听着,莫名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这些事情,在别人家,应当不由姐姐操心吧……
“槐殊。”槐秀忽然认真地喊了他的名字。
“啊?”槐殊一个激灵,支棱起耳朵。
“你记得,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愿意,你就和我说。”槐秀神情郑重,“我可以跟你商量,一切你需要我的事情。”
“喂?爸啊!该寄钱啦!我知道啊,我记得呢,前几天才打的,那老弟现在不得长个吗……”
槐殊在一边拼命摆手,夸张地做着“算了”的口型,可惜槐秀打定主意装作没看见。
这下他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在学校,在朋友圈子里,槐殊往往是最好的倾听者,听他们玩闹,嘻笑,细细碎碎的笑闹,好像是岁月静好的声音。
或者支着下巴,或者低着头抄默诗,有时会忽然恍惚,仿佛落入一片温暖。
这个十分有科气息的想象让槐殊一直坚定地认为,科有独具特色的美,只是他技穷,还领会不到。
槐殊每天都在纠结,自己选择了科,到底对不对。
他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更擅长理科。
可是……
不自觉的,他微微凝起了眉。
蓦然,他注意到余燕木偏开了目光。
怎么了?最近他好像总是……欲言又止。
要问问吗?
可槐殊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日,刚刚结束一节课的诗歌鉴赏练习,槐殊头昏脑涨,看着还在兴奋聊着自己喜欢什么诗的三人自愧不如,心里连道膜拜。
这边问到管喻钦,她微微一抿唇:“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嘴里念着诗,目光却转到槐殊脸上。
“真巧,我也一样。”槐殊正茫然,却听余燕木表示了赞成,一样的咬字清晰,一样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