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认识槐殊之后,也认识了槐殊的朋友们,当她终于决定信任这群小伙伴,和他们说起家里的事情,鱼吻当即表态:“如果有需要,我家欢迎你。”林小寒当时愣了一下,她还没想过离开“家”,但鱼吻的话让她开了窍。
既然生父肯定会阻拦自己,自己为何不干脆远离他的视线?
林小寒总是称呼父亲为“生父”,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是她的生父,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她心里也确实只是“生父”。
学校开学早,她在鱼吻家里没住几天,就去报道了。
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几个朋友凑的。
所以林小寒说,自己解脱了一半。还绑在身上的,是她的“债务”。
你们给我的,不论是好是坏,我都会,加倍还予。
林小寒走在操场上。
这所大学,虽然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所,但也不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
高中时候和舍友矛盾很多,这导致林小寒到了大学以后也不喜欢和舍友待在一起。她在心里自比孤狼,而且是即使身处寒冬也绝不和同伴抱团的固执而孤傲的狼。
大中午的,操场上只有林小寒一个。
不知为何,她喜欢晒太阳,甚至阳光的暴晒对她来说也不算是煎熬。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中暑。
这座城市的太阳比繁木镇的太阳大得多,天气也闷热得多,即使现在已经九月下旬。
在操场上晃了一个中午之后,林小寒就开始头疼、想吐。
回到宿舍,她趴在桌子上。
忽然一个舍友递过来一瓶藿香正气水。
林小寒没看清她递过来的东西,只感觉有一个影子闪到她面前,于是一惊,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你对酒精过敏吗?”那个舍友愣了许久,怯怯地问。
是路莞谙。
“呃,不是……但是,不用。”林小寒松了一口气,但言语里仍透着不信任。
路莞谙讪讪地缩回伸出的手:“我看你中午在操场上走了很久,回来又一直趴在桌子上,就以为你中暑了……”
“哦,没事。”林小寒淡淡地回答。
我中午在哪,身体怎样,又关你什么事?
林小寒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她不想别人同情她或者怎么样。
因为大多数人知道她的故事之后,不是同情,就是幸灾乐祸。她受够了。
“诶!过来!我跟你说件事!”高三的一天中午,她关上床帘,躺在床上午休,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个舍友跟另一个舍友讲话。声音不轻,大概是不知道林小寒在休息。
“什么事啊?”另一个舍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林小寒的姐姐嫁人了。”
这句话被舍友放轻声音呐出的一瞬间,林小寒猛地清醒了。
“啊?她姐姐不是还考了所不错的大学吗?怎么就嫁人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爸妈从她们出生就盼着她们嫁人了,哪里会让她姐姐上大学?”
“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不好吧,”另一个舍友插话,语气中竟还透着几分笑意,“有的人,就是考得再好都没用。”
同宿舍近三年,林小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长里短的事情,早就成为舍友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小寒不是会忍的人,当即猛地翻身坐起。
宿舍的床不是很稳,被她这一大动作震得晃得厉害。
后来,就是吵了一架。
林小寒也不是诸葛亮,没有舌战群儒的功力。
更何况这是一群“小人”。林小寒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