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首战遭挫

进县城以后，景亦下了马车就不知所踪。

阮玉也没怎么关心，想着他要科考肯定也是有一堆事儿要忙的，如今还每天抽出时间来知道阮墨，已是不易。

提着篮子，带着乔明就直接去了当归酒楼。

酒楼里人声鼎沸，客人的寒暄声和伙计的应答声此起彼伏。现在可已经不是饭点了，生意竟还如此地好，可以想见这酒楼的生意有多红火了。

看客人们的桌上，有吃米饭的，有喝粥的，有吃饼的，还有吸螺蛳的……吃食真是多种多样，并不因为是中饭就不卖早饭的吃食。

“小哥，能否找一下你们家掌柜的，我们有一新鲜吃食，想和贵店谈笔生意。”阮玉叫住了一个添茶的伙计。

伙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们几眼，衣着简陋、素净，女子头上无一首饰。低头觑一眼她手里的篮子，看样子，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眼中不由得带了些轻视。“我们掌柜的很忙，你们不如过些日子再来。”

“他现在不在吗？是你们东家陈柏让我有吃食拿来你们酒楼卖的。”阮玉自然看见了他眼中的轻视，但也装作看不见。他们也不会有更多的接触，他怎么看待自己都不会让自己生气，自己心里又数就好。

只是乔明就有些局促不安了，手脚无处安放似的。他很少来县城，来得最频繁就是在阮家帮忙以后，时不时带着阮远针灸、带赵氏他们买东西。城里就是伙计也比他穿得好太多，这会儿听到伙计的推脱、看到他眼里的轻视，更让他无地自容。

只是他不知道，这城里的伙计也就是当归酒楼的穿得好一些了。毕竟是个各地都有的大酒楼，伺候人的伙计们也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听到阮玉的话，伙计有些怀疑，“陈二少？”这人怎么会认识二少爷？难道真的是二少爷吩咐的？

不论是否，他也不敢再怠慢，如果不是倒还好说，真要是的话……被二少爷知道他将他们拒之门外，他这伙计也别想干了。要知道，在当归酒楼里，便是最苦最累的砍柴烧火的活儿也是炙手可热的。

被轻视倒无所谓，可是要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一直站着等，阮玉就有点不耐烦了，“对，你们店里螺蛳、卤肉的方子也是我卖给他的。所以你们掌柜的现在还忙不忙？”

“诶，您在这旁边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帮您问问。”变脸也是变得够快的……

等待的时候，阮玉才注意到乔明一副扭来扭去、眼睛飘来飘去不敢定睛的样子，笑笑。“噗！乔明哥，你怎么这么紧张？和三丫姐吵嘴的时候都大大方方的。”

乔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他们都在看我，一眼就看出我是乡下的了，乡下人进这么大酒楼，怪不好意思的。”

“乔明哥，人家吃饭吃得那么起劲儿，谁会耽误功夫来看你啊。是你自己太在意你自己啦！你把他们想成大萝卜就好，别管他们。还有啊，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也可以进大酒楼啊，以后咱们挣钱了，天天来大酒楼吃。”阮玉正色开导，太自卑可是会把自己给圈住的。

“嘿，我尽量改，想必多和人打交道就好了。”乔明也觉得自己太在意自己了。

不一会儿，那伙计来说掌柜现在有空，请他们去后院商谈。

阮玉二人才缓缓穿过喧闹人群，吵闹声也渐渐远去。

……

见阮玉二人进来，陈掌柜起身相迎。他是陈家分支的一个远亲，因能力还不错而被老太爷提拔成掌柜。虽说只是个偏远县城里的，但待遇也是极好的。

阮玉也福了福身给陈掌柜问礼。眼前这掌柜的不过四十岁左右，微胖的身躯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油腻，特别是眼角那遮掩不住的算计。不知怎地，阮玉有种买卖做不了的生意，她是不是应该先去布庄直接和陈柏商谈？

寒暄一番后，陈掌柜始终入不了正题。阮玉开门见山，“陈掌柜的，您应该已经听说了，我这又做出了一种吃食，不知您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是要的，是要的！都怪我，和阮姑娘聊得兴起，忘记了这码子事儿了。”陈掌柜自责。

乔明呵呵，暗道，你眼睛都瞟了好几眼篮子了，会忘记？

阮玉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剥开蛋让他尝。

陈掌柜吃了几口，嘴中馋得想继续吃，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这是用鸭蛋做的吧？”

阮玉不懂他的意思，也恭维了一番，“陈掌柜不愧是做吃食生意的，这也能尝得出。”

陈掌柜眉间带了抹得意，好似吃出它是鸭蛋做的有多了不起一般。“既然是鸭蛋做的，姑娘想怎么卖呢？想必姑娘也是知道鸭蛋不值钱的吧？”

总在强调鸭蛋的问题，原来是想压价。阮玉也淡淡地开口，“四钱一个。”

“咳咳……姑娘这价也开得太高了吧？四钱都能买一篮子鸭蛋了。”陈掌柜不屑，他早就听闻自家少爷用五百两买了一个卤肉方子的事儿。嗯，虽说这卤肉卖出去，在各大城里都卖得极好，但在他看来，就是自家少爷被这个贪财的农村妇人给坑了。村里人，见到几十两银子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即便是乔明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四啊！他以为能买到一钱已经够高的了，没想到阮玉居然叫了四钱。

阮玉本想两钱就卖的，毕竟和陈柏的生意要做长久的，她能让一分利获得长久的客源也不亏。但实在是看不惯眼前这只想着获利的掌柜，如果他能把价格给到两钱，为着陈柏这脉络，她也就卖了。

“您也知道，单卖鸭蛋肯定是不值钱的。但我们对它进行加工了，它现在的味道值钱。当初，螺蛳还不是一不值，你现在看他们店里卖到多少？”他们店里的螺蛳可是比以前阮家卖的时候翻了两倍价钱不止，客人却依然络绎不绝。

“即便如此，姑娘这价还是太高，一钱一个我们收吧。”陈掌柜一口气道。

阮玉一听她把价格压那么低，也不想再跟他谈下去了。“请问你们少爷在不在？能否让我和他谈？”

陈掌柜一听，自然觉得她想去坑少爷了。“不好意思，少爷近段时间去了京城。”事实也正是如此。

“既然陈掌柜没有诚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阮玉说着，站起身就走。

“姑娘走好！恕不远送！”咸鸭蛋吃着新鲜，他也不信会有多少人愿意花大价钱买。

“阿玉……这，没卖成可怎么办啊？”乔明一脸担忧，他们做的那么些蛋可不就换不成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