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一拍脑门,赶忙说道:“是昨天三老爷和三奶奶携家回府了,说是此次回京述职,所以夫人叫您早点过去拜见,也好认人。顺便见见老国公爷和六老爷。”
薛姝拿帕子的手顿了顿,疑惑问道:“三奶奶?”
薛姝记得,三婶自嫁进府中连续生了五哥和六哥就身体不太好了,一直断断续续医药不断,直至四年前北狄之战六个哥哥尽皆战亡,噩耗传来三婶当即急火攻心,两天都没熬过就去了。
那这个三奶奶又是哪儿来的?
“这个呀,听夫人说,是三老爷一年前新娶得继室,还刚生了一对龙凤双胎呢!居然还是老镇国公夫人李氏旁支呢!”
小娥又看了看薛姝,附身悄悄而语道,“据夫人说,那眼睛和鼻子长得颇像之前那位三奶奶呢!”
薛姝拧帕子的手又一顿,想起那位一夜之间丧子又丧妻的三叔。
明明正是男子的大好年华却愁苦得像一老人般头发都有了银丝,看起来比父亲还大好几岁。
四年前那次办完了三婶还有五哥六哥的丧事,棺材入殓下葬以后,三叔便孤寡一人赴荆州任刺史去了。
如果此次三叔真能走出阴霾,重新振作起来,身为侄女也替他感到高兴。
接着对小娥说道,“我先沐浴更衣,你跟母亲说我稍后便来。”
说罢就转入屏风之后的浴室洗漱去了。
小娥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路过在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们,还颇有管家之势威风地招呼了下:
“干活都给我认真点啊,不然小心皮紧罗!”
小丫头们连忙点头应是。
小娥便挺直了腰杆,颇为得意的摇头晃脑着跑了。
待到薛姝赶至忠义堂之时,里面早已坐满了人。
父亲母亲尽皆坐在祖父的下手,还有三叔和新三婶,各位嫂嫂们,侄子侄女们有些扶着自个儿的母亲,有些被嬷嬷给抱在怀里,站在椅子后头。
不知说了些什么,一时便传来祖父那哈哈大笑的嗓门。
步入正堂,薛姝并未多语,直接双膝跪地,向坐在堂正中左边那把椅子上的祖父,行拜礼。
“祖父,阿姝幸不辱命,此次北狄之战终于为我薛家一洗前耻,报仇雪恨了!您也可以再也不用担心愧疚了。”
接着便伏地叩首不起。
老镇国公薛璟老眼一湿,慈爱的摸了摸薛姝的脑袋,扶她起来。
“咱们家小七儿终于长大成人有出息了,你那些哥哥们晓得了必定安慰不已。可这明明是该男孩家承担的重任却让你这该娇养着的女娃娃给受了,爷爷这心里不好受,是爷爷对不住你。”
薛姝喉间一哽,知道祖父其实年纪已经大了,却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
而且其一直对四年前北狄之战嘉裕之变叔父哥哥们死时还在外游玩不能赶回之事愧疚于心。
薛姝便插科打诨嗔怒地向老爷子道:“莫非在爷爷心中,我阿姝就是个没用的一点都不如男儿了?先不说身为薛氏子孙此乃我本分之事,而且阿姝早就想一展身手了,之前要不是你们拦着,估摸着阿姝我早就天下扬名了呢!”
老国公闻言果然哈哈一笑,指着薛姝,“你啊你,这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