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育成倒台了之后,丞熙家里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前那种和谐温馨,胡老汉早收了鸡蛋后,用自行车载着篓子送胡婶到镇子上去,而牛娃又忙活起他的收购站来,三天两头的出去跟那些拾荒者和收购者喝酒,二丫放假在家,看了几天孩子,闲小孩闹腾的烦人,跑去牛娃的收购站躲着,看牛娃忙活的很,主动帮他做点小活。
一日牛娃看账本的时候,怎么都对不上,二丫一看这账本就笑了,这都是写的啥啊,“西300斤”,二丫就问了,“这西是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东西南本还能当破烂卖了?”
牛娃倒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这是锡,就是这个玩意!”牛娃手边就有一块,拿起来给二丫看,二丫噗嗤一下笑出来,“牛娃哥,锡是一个金字旁,一个容易的易,你这写的是东西南本的西,不对,你的本子写的哪里都是,你这账看的明白?”
牛娃脸红了红,“也差不多……”
二丫笑了,“差多了,不然你也不会对不上,唉,这账本还是我来给你做吧,我正好不想回家……”
于是二丫就成了收购站里的“小会计”。
一天,丞熙正在大棚里浇黄瓜,胡兰抱着狗娃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腿哒哒的跟着跑,丞熙看着这幅画面忍不住笑出来,待走到跟前,一把将这个小的抱起来,故意逗他:“你看,你姐姐不抱你吧,没想到咱家小三子都应舅舅了。”
胡兰也笑了,开口道:“妹,家里来了个男人,老爷子说让叫你,你快去看看吧,这里我看着浇就好了。”
丞熙不放心,胡兰看着两个小孩,可能看不住,这水倒是淹不到,就怕扑腾的身上湿了会感冒,道:“啥人啊,还要我去,要是生意上的,就喊胡伯去吧。”
可不,这马上快过年了,过完年六月份高考完,她就上京去了,家里的这些生意,还都是胡伯来打理了。
胡兰又道:“这人不认识,看着不像是来谈生意的,跟老爷子还有故交,对老爷子特别尊敬……哎,不说了,你赶紧去看看。”
胡兰说着推搡着她出去,丞熙这才洗了洗手,出了大棚,还是不放心胡兰和两个孩子,又到鸡圈那边叫了胡老汉,这才去了客厅。
没来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谁了,对师父这么尊敬的人,出不了那几个人,一中校长是一个,彭老五又是一个,剩下的那些,她也不怎么认识……
果然,一进屋就看到彭老五坐着,沈老在主座上,身旁放了足足几十件子礼,丞熙不着痕迹的暗暗惊叹,豪啊!
“丫头来了。”
沈老一见丞熙进来,脸上顿时柔和起来,一脸笑意,看的彭老五一阵震惊,这不对啊,沈老爷子那手段,可是六亲不认的狠绝,怎么如今……倒成了一个慈祥的……爷爷?
“嗯,彭老五来这里是有啥事啊?”
丞熙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倒了茶,又给师父的凉茶换了盏热的,这才坐下来。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彭老五如坐针毡,几番想站起来帮丞熙斟茶,可是就这老脸拉不下来。
“我哪能有啥事,就是来看看老爷子,前段时间一直没能来了,这不今天就来了。”
丞熙垂眸喝茶,听到他这句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呵,没时间?还不是现如今老爷子退位了,他已经从心里开始不把老爷子放那么重了,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意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别那么多废话,家里活多的还忙不过来,没时间听你鬼扯。”
彭老五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变换了好几个颜色,但一想到那件事,心里有些忌惮,没有发作出来,开口道:“有件事,好像和老爷子有些关系……”
“跟我这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关系?!饭能多吃,但话不能乱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老不悦的打断。
“县里最近出了不少事,我想着可能跟你们家的那个牛娃好像有点关系……”彭老五再说话的时候,就改了口。
沈老喝了口茶,挥了挥袖子示意他讲下去。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咱们叶溪镇的镇长,那个刘育成,贪污受贿,还给他侄子开快速车,被市纪委的人知道了,当时就直接带走了,这段时间调查清楚了,这罪名也坐实了,他那个侄子在调查的时候,也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两个人都给带走了……”
原来这件事是这样的,那刘育成放任自己的侄子刘小鑫狐假虎威,利用他的权势在溪林村开了个收购站,这收购站却不是正经营业的,利用权势,逼迫收购者全都低价将废品卖进来,不卖就带着人上门去,又是打又是砸,十里八村都迫于他的权势,不敢声张。
单单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那刘育成下马,正值换班子的空挡,那副镇长给送钱,那刘育成在位子上这么多年也没有收过钱,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竟然收了那钱,听说足足好几万块,镇子上的人纷纷猜测,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从前有没有收过钱云云。
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被发现了,人们知道的就是那老爷子前脚刚住了院,后脚市纪委的人就来将刘育成给带走了。
后来具体原因也被人给透露了出来,起因却是因为一封信,里面不光有送钱的信,就连那钱,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