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云秋染的洗漱丫鬟端着热水进来,见到床上那个披头散发,红衣凌乱神似鬼的女子忍不住尖叫起来。
“鬼啊!!!”
门外几个打扫丫鬟立马冲进来,顺着她视线看去。
“啊!鬼啊!!!”
“是我……”云秋染扒开头发,露出一双水肿的眼睛,以及一张水肿的脸,像极了仪香街的那位麻姑娘的大盘麻子脸,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麻子。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成这样?”一群丫鬟围了上去惊呼道。
云秋染揉揉肿的有些僵硬的脸,叹息道:“昨晚宿醉了,你们想想办法帮我消消肿。”
众人连连点头,呼啦啦的离开,不一会有呼啦啦的回来。一会用热水敷,一会用鸡蛋揉,然后在她脸上涂一层带着药香的香膏,揉了一会云秋染才感觉脸不那么肿了。
“涂的这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云秋染看着丫鬟收起的香膏,好奇问道。
丫鬟道:“这是夫人给小姐的,可以保养皮肤还有消肿的功效,之前小姐一直不用,奴婢就帮您收起来了。”
云秋染点点头,道:“好好收着。”
这位丫鬟应了一声带着香膏出去了,片刻后回来道:“小姐,南清先生在院中等您。”
南清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见到云秋染从屋里出来,轻柔一笑:“没吵到你睡觉吧?”
云秋染摇头,伸了个懒腰笑道:“你拿我打趣呢?太阳都照我床头了。”
云秋染站在南清对面,太阳光有些刺目,她咪了咪眼,问道:“你来找我喝茶还是下棋啊?先说好我不会下棋。”
南清摇头,轻笑道:“清水村的院子修好了,我今日是来辞行的,这几日打扰了。”
“今天就搬走吗?”
南清点头,站起身走到云秋染面前,替她挡住阳光,眼底泛起温柔:“对,今天就走。等搬好了,想喝茶随时欢迎。”
二人之间距离很近,之间不过半臂之距。从认识开始他们之间一向男女有别,特别是南清总是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云秋染一直觉得这是他待人的礼节,今日怎么会主动靠的这么近?
云秋染正要往后退一步,念头刚起,南清忽的又往前迈了半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成一拳。
南清低头望着云秋染,眼里的笑意逐渐消散,转而形成深邃的漩涡似要将她卷进去一般。云秋染直觉告诉她危险,可内心挣扎不过一瞬便被南清控制住了。
云秋染大脑空白,双目空洞。南清松了一口气,退回石桌虚弱的坐下,这是摄魂术里最难最耗费精神的一术,在这段期间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成为他的傀儡,也是下强烈暗示最好的状态。
“楚莫是什么身份?”南清喘了几口气,问道。
“吏部尚夫人。”云秋染面无表情,若不是听到问题开了口,完全像个假人一般。
南清皱眉,又道:“除此之外?”
云秋染沉默,显然是没有了。
南清接着问:“楚莫右肩可有纹身?”
云秋染轻轻点头。
看来他没猜错,楚莫才是他找的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的精血没有传给云秋染而是给了墨城,而且那件事他们对自己的后代只字不提。知道了楚莫没有精血,那他的摄魂术便能对她用了,只是墨慕白肯定怀疑到他头上,只怕不出一日怀疑成立,哪怕没有证据墨慕白都会亲自过来取他性命。
思及此,南清看向云秋染,轻声道:“你最信任的人是南清。”
这是一道暗示,储存在云秋染意识最深处,不知不觉主导别人的意识,这便是摄魂术的可怕。
“若有人杀了南清,你会愤怒,绝望,会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你会……对那个人起杀心,最后杀了他。”
云秋染意识深处回荡这几句话,没有排斥,无法拒绝,就好像是她本来的想法。
摄魂结束后,云秋染陷入很长时间的无意识状态,等她从床上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她在哪?云秋染有些发蒙,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只不过黄昏光暗,屋内没有烛火,桌椅屏风的影子拉的老长,四周安静的可怕。
云秋染呆坐在床上,记忆一点一点的涌回脑袋。是了,她早上在和南清说话,那个时候分明是她刚起床的时候,现在怎么就到晚上了?
云秋然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穿好鞋跑了出去。她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过分了。云秋然绕着院子找了一圈,就连平时洒扫丫鬟都不在,难道出事了?正想着,身后一只手忽的拍在云秋染肩上。
“小姐,您在这干什么?”是照顾她的大丫鬟。
“你们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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