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播里的信息来看,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异形行动速度极快,白天没动静多半会在晚上到h市,区别只有会在前半夜到还是后半夜。 姜冬家是独栋,有三层。今晚他们一家没有分散开来,都在三楼。 他们一家躲在三楼的杂物间,杂物间逼仄大概十五平米,堆满了各种杂物。掉了一个腿儿的椅子,掉漆的橱柜,姜冬还在角落发现了她小时候玩的摇摇车。 狭小的空间挤着六个人,姜冬躲在最里面,姜夏夏在她旁边。姜爸爸站在最前面,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们,他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姜妈妈双手握着水果刀站在他旁边,就连姜姥姥也操着两把锅铲。 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在黑暗里努力地瞪大双眼竖起耳朵,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危险声音。 姜夏夏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安静地站在姜冬旁边,乖乖地挽着姜冬的手臂。 战线拉得太长会疲惫。 姜冬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凌晨一点。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杂物间里足足四个小时,什么奇怪的动静也没有。 姜爸爸的手垂了下来,菜刀锋利的刀锋向着地面,大家都有些累了。 杂物间本来就小,挤了六个人的杂物间又热又闷,姜冬小幅度地活动着身体。 “让我出去。”姜冬推了推姜爸爸。 “要干嘛?”姜爸爸压低声音,“冬冬听话。” 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 “我去上厕所。” 姜爸爸皱着眉头,他看了眼姜冬又看了看其他三人,下了决定道:“我陪你去。”说完,姜爸爸持着菜刀就要走,姜冬拦住他。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姜冬摆了摆手,没等姜爸爸反应,推开他离开杂物间。 行走在黑暗中,姜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手里紧紧抓着妈妈递给她的水果刀。 三楼没有厕所,二楼才有。 在下楼前,姜冬弓着腰望着黑洞洞的楼梯口,听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声音,姜冬才敢下楼,紧张使然,她迈楼梯的动作都尽量放轻。 姜冬扶着墙,心脏跳得很快,厕所就在转角。 是不是人类都这样,越害怕越愿意想象。不过二十米的路程,姜冬已经想了无数次的异种躲在视线死角或者阴暗处下一秒就要向她扑过来。 想象越来越恐怖,姜冬心生退意,尿裤子总比被异种咬死来得好,说不定,异种还会嫌尿裤子的人类味道不佳。 姜冬被自己不负责任的想象逗笑,她靠着娱乐自己成功到达目的地。 看,根本没什么事。 人类的恐惧源自未知。 很快姜冬的微笑僵在脸上,她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就停在厕所门后。 她不敢发出声音。 门把手转了半转,姜冬想起她刚刚着急根本没有上锁。 她攥紧了水果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她咬着牙齿盯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人紧张到一定程度的确会激发潜能,姜冬在那一刻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门被轻轻推开。 见到是谁,姜冬紧张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姐。” 站在门外的是姜夏夏。 姜夏夏的眼睛只扫了姜冬一眼,她冷冷地看向姜冬身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姜冬觉得不对劲,正要往后看。说时迟那时快,姜夏夏一只脚蹬着墙面,敏捷地纵身一跃。 姜夏夏的发丝在空中跳动,她一把拉住姜冬,把姜冬拉到她的身后。姜冬这才看清她身后的是个什么东西。 昏暗中,姜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瘦长的人,应该不能算是人,更像是粗制滥造的人型工艺品。如果说是雕塑的话倒也可以理解它的造型为什么这么的猎奇和抽象,四肢细长,双臂如同两根粗面条,软趴趴的垂在地面。 厕所的窗户被打开了,异形就是从这么狭小的窗户里钻进来的吗? 月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照在异形身上,姜冬看清了,她承认即使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异形的样子吓了一跳。 异形的四肢躯干是不符合人体规律的,五官的排列更是乱七八糟,眼睛鼻子混乱地散布在青紫的脸上,舌头干脆吊在了脖子上。 长得也太草率了,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丑。 那鬼东西的身体呈现青黑色,密密麻麻布满大大小小的黑色肿块,脸又肥又肿像是在水里泡了一个月,配上它细长的身子显得
极不协调,它深红色的舌头厚而长大概是塞不进嘴里,明晃晃地挂在胸口。此刻它正用它没有眼白的眼睛贪婪地看着姜冬,蠢蠢欲动地靠近。 姜夏夏从姜冬手里拿过水果刀,狠狠扔过去,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咻”的一声。 趁异形躲避水果刀的一瞬,姜夏夏拉着姜冬逃出厕所,转身关上门反锁,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