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似乎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寒意,唯有触及到母亲那熟悉的字体时,才驱散了寒冷。
乔尔嘉坐在榻上看着,看着看着眼泪便大滴大滴往下落。
滴在信纸上。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莫要哭了,这年关将近,老爷看了不高兴。”玉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擦泪。
前几日府上有个丫鬟脸上带了几分哀色,便被十王杖责了一顿赶了出去。
最近十王心情不好。
乔尔嘉心中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母亲何时才能上京,好久不见了。”乔尔嘉轻声呢喃,想起母亲的模样,已经都开始模糊了。
“是啊,一年未见了呢。”玉纺劝着道。
乔尔嘉一语不发,是啊,外人看起来一年未见,自己却是几十年不曾见过了。
“夫人身子本就不好,突然听闻姑娘死讯当时便昏死过去,如今这一年身子更是吃着药不敢断。如今姑娘活生生的,夫人只怕离大好也不远了。”玉纺连忙劝着。
门外传来敲门声。
玉纺见姑娘收敛了情绪,这才上前开门。
来敲门的是另一个大丫鬟,曾经在边关服侍过乔尔嘉的。只不过如今玉纺得宠,她便极少近身罢了。
玉纺见是她皱了下眉头。
流珠看了眼屋内,姑娘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便笑着道:“老爷陪陛下打猎,打了一只獐子。送给了公子,公子身子未好不宜大补,便让人来问姑娘一声。若是要便去公子院中取了便是。”
玉纺一听公子,眼神便亮了几分。
“姑娘这几日正好食欲不振,奴婢便去取了来吧。你去服侍姑娘吧。”玉纺转头行了礼,见乔姑娘没在意,便带着几分笑意回了自己的屋子。
换了身干净的裙子重新梳洗打扮才急忙过去了。
流珠进了房,见姑娘手中拿着家信,眸子不由暗了暗。
“流珠,我记得你以前是伺候母亲的。你来时,我母亲可还好?”乔尔嘉突然轻声开口问道。
流珠低头:“尚好,只是每日念着姑娘的名字,要出来找姑娘。曾经姑娘生死不知时,夫人曾……”
“曾疯了一段时间,每日闹着要找姑娘,要找姑娘。冰天雪地的偷跑了出去,后来老爷又气又怒,将她关了起来,请了大夫治了才好一些。”流珠轻声道。
乔尔嘉猛地抬起眸子。
“你说什么?母亲曾疯过一段时日?我怎么不曾听爹说起过!”乔尔嘉眉头紧皱,紧紧的看着她。
“大概是老爷怕姑娘愧疚和自责吧。还请姑娘莫要告诉老爷是奴婢说了出来。”流珠跪在地上磕头。
直到乔姑娘应下了才仓皇起身。
“你再仔细说来听听?”乔尔嘉心头有着不安。
流珠咬着唇,其实她当时也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但夫人当时,是日日都在咒骂老爷的。这话她却是不敢说了。
当时伺候夫人的下人,但凡听到夫人咒骂的,全都被杀了。
只有她那段时间回了乡下,才逃过一劫。
她回来时夫人身边已经完全由旁人照料着了,只有某日夜晚夫人突然犯病她进去了一回。也是那一晚听到夫人睡梦中咒骂老爷。
“当初姑娘失踪后,病弱的公子带着人便跑了过去。没几日便传出带着姑娘的部队被尽数杀尽,满地鲜血。公子回来时是被人抬回来的,夫人进了一趟营帐,见着昏迷的公子,便又哭又笑的不正常了。大夫说是受了刺激。”流珠定声道。
当时她也在场,她总觉得夫人的神情似乎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