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顿大人在研究炼金术,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换在以前可能还有人管管他,但如今咱们被包围着自顾不暇,大家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陆辰皱眉道:
“那也不行啊!炼金术可是被归为异端的,堂堂枢机主教,怎么能捣鼓这些东西?”
“你就别管他了。”克伦威尔苦笑着叹道,“也多亏了他沉迷炼金术,一直在表决中投弃权票,教会里的抵抗派与投降派才能保持均势!你要是把他搞下去了,万一上位的是个投降派的枢机主教,那咱们怎么办?”
虽然心中不爽,陆辰还是得承认克伦威尔说得有道理。
目前在这中央大教堂中的、教会的最高层一共有五人:神使艾略特·萨维尔、教宗格里高利十五世,再加上三位枢机主教克伦威尔、本尼迪克特和霍顿。
这五人中,艾略特和克伦威尔是抵抗派,教宗和本尼迪克特是投降派,再加上中立的霍顿,刚好呈现出微妙的均衡局面。
“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一下霍顿这个老东西!”陆辰咬着牙发狠。
克伦威尔连连点头附和,心里也有点奇怪:
艾略特不是一直温尔雅的吗,最近怎么攻击性这么强?受什么刺激了?
“枢机主教总体上支持投降和抵抗的对半分,主教们呢,教士们呢?”陆辰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问道。
克伦威尔从手边的桌上拿起一张莎草纸,拈起羽毛笔,粗略地画了几笔。
陆辰凑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克伦威尔画的是一个人事结构图:一眼看来,恰似一颗倒置的枯树,从最顶端的根部向下延伸,散布出枝繁叶茂的分叉。
“你瞧,教会的结构是这样的。”克伦威尔指着这张树状图解释道,“处于最顶端的是教宗,教宗手下则是七位枢机主教;每位枢机主教各自管理若干大主教,大主教负责分管帝国境内的各主教区;大主教手下的则是人数众多的主教——这些主教就是各个教堂的领导了;至于主教再下面,就是各教堂内的司祭、执事和会众——这些算是教会的一般成员。”
果然是层次分明的人事结构。陆辰盯着树状图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那我呢?神使怎么不在这张图上?”
克伦威尔瞪着他看了几眼,慢悠悠地道:
“神使就是个没实权的虚职,干嘛要画在组织结构图上?”
在某一个刹那,陆辰有种掐死克伦威尔的冲动。
“最高层的意愿你也知道了,但其他人的想法就有点意思。”克伦威尔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危险,认真地解说道,“像是大主教、主教这些教会中层,大多数都支持投降,但最底层的司祭、执事、会众们则要求抵抗;至于侍卫队、圣骑士和其他武装力量,态度则各有差别。”
他顿了一顿,看着神使大人严肃道:
“不过,这些底下的人大多数都是墙头草,还是会跟着高层的意见走——也正因为如此,目前高层的平衡态势,才导致了投降派与抵抗派的势均力敌。”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在最高层的这五人中达成一致,教会的政策就能确定下来。”陆辰若有所思地道。
“一点也不错。这五人中,你我想法相同,教宗坚持抵抗,霍顿保持中立,而本尼迪克特则是教宗的一条忠犬。”克伦威尔向门口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教宗——只要我们控制住教宗,就能够掌握教会的最高决策权。”
教宗……陆辰抚摸着手边的黄铜油灯,眼里一丝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