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温温润润的,就仿佛是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刘小成的心底里突然涌起了巨大的委屈。
他的情绪在这一刻崩了,他趴在面前的桌子上,放声大哭。
苏青看了看萧季冰,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用眼神发出询问:这是成了?
萧季冰微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成了。
苏青晃了晃大拇指:老公干得漂亮!
刘小成这一哭,竟然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可是把苏青哭得脑仁都疼了。
她最讨厌遇到哭起来没完的人了。
萧季冰站起来,走过去,将一包面巾纸塞到了刘小成的手里,男人低着头,闷声道:“谢谢!”
然后抽出一张面巾纸抹干眼泪,这才抬起头,这一次也不苏青和萧季冰再问了,他自己就说了。
“这事儿在我的心里已经压了十七年了,你们说得没错,这十七年我还真没怎么睡过好觉,要么会做恶梦,要么就是突然间惊醒。”
“不过这都已经这去十七年了,你们居然还没有销案处理吗?”
苏青冷声道:“没有破获的案子,会暂时搁置,而不会销案。”
萧季冰这个时候开口道:“那现在可以和我们说说宁采双的事儿吧,人是怎么死的?”
刘小成微微仰起了脸,一边回忆着十七前那天夜里的事儿,一边缓缓地说着:“宁采双是我杀的,也是我把她扔到河里的。”
“其实那只是一个意外,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是上高二,那天晚上很闷很热,我还是我们村里的安全巡查员,安全巡查员一共有七个人,也就是我们每个人每周都一个晚上需要绕着村子走一圈,那天正好轮到我了,我就拿着手电出去了。”
“宁采双和我一个村子,又是我妹的同学,虽然不熟但我还是认识她的,我在巡逻的时候,听到前面有动静,我就用手电照了照。”
“然后手电就照到了宁采双的脸上,她就骂了我一句,我当时也没有生气,还和她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我就转过身往回走,结果我也没有想到,宁采双骑着自行车就跟在我身后,不停地骂我,而且还越骂越难听,我也急眼了,就把她从自行车上拽了下来,结果她就跟疯了似的,骂得更大声了,我也怕有人听到,这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肯定得揍我。”
“我爸那人揍人特别狠,打起我妈,我和我妹就跟玩似的,我让宁采双不要喊了,也不要骂了,结果宁采双不肯,还说她一定会让我爸打死我,而且她还要看着我爸打我。”
“我也真的生气了,就扯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结果没撞几下子,她人就没气了。”
“当时我挺害怕的,想了好久,才想到那条河,我就把人背到背上,把她扔到河里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雨,后来我才知道,那场雨应该是把我的脚印指纹什么的都冲走了。”
“其实在宁采双的尸体被人发现后,你们警察在我们村查了好久,当时我还挺害怕的,不过你们警察倒是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找我,最后还撤了,我那时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时隔十七年,这些人竟然还记得宁采双的案子,这一次他也再没有了那份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