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就再度出了。进入丛林之中,接受焖煮。当然,如果有人将这种体验当成是一次桑拿,那么汗水浸透衣服,衣服黏在身上,织物在腋下,股间与皮肤亲密接触的感觉也就未必那么令人讨厌了。但是这很难办到,就像一个调皮地孩子很难说服自己去爱上读写字——甚至于完全不可能。
转眼过了正午,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丛林中度过的,所以众人渐渐没有了一开始的新鲜感。甚至于有人恨死了这个地方,这个被明所抛弃的莽荒之地。
世界上应该在没有比这里更加令人讨厌的地方了,老子以后打死也不来这地方了!该死的蚊子,还有这该死的草!
有人一路走,一路骂娘,像是要把中年秃头老男人的怨气全都泄出来一样。曹年走在这人的身后,看着他一刻也不消停,唾沫星子到处飞,顿时火冒三丈。
这人真的很可恶,就像是一只不停在曹年耳边飞的苍蝇,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曹年甚至不能静下心来研习李教官的那一刀了。
你能不能闭上你那该死的嘴!
你说什么?
那人吃惊地转过头。
我让你闭嘴!
你算什么东···
当那人见到曹年的手按在刀上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和曹年对视了。
算你狠。
那人转过头去,慌慌张张跑了两步,拉开了和曹年之间的距离。
张扬走在曹年的身后,得意地数到:“曹哥威武!这人就是犯贱,还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一直念叨个没完了。我都快烦死了!”
许诺则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根据地图的指引,又走了三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丛林的边缘。
天啊!
佛祖保佑,我们不会进这鬼地方啊!绝不会!我宁肯在丛林中再走一整天!
2号本性难移,一遇到事情就开始不停地念叨。
不过这一次曹年没有与他作对了。
因为一片沼泽出现在了众人前方。
一片生命禁区。
绿色的死气和灰白的雾气在沼泽的上空凝聚不散,远远望去,就像是剧毒的化学试剂正在彼此作用。这些气体本该被装进印有骷髅头的铁罐中,就这么恣意地在天上盘旋,虎视眈眈如食腐的秃鹰。气温在二十七八摄氏度左右,但是整个沼泽却‘咕噜咕噜’冒着泡,像是一锅熬煮过久以致被烂掉的炖菜。事实上,沼泽就是一锅大杂烩,因为在这里,你能够找到各种动物和植物的尸体——它们都沉在沼泽的底部,而微生物们在大快朵颐。沼泽的周围有很多的树,但是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因为它们的树叶都凋零了,被酸雾腐蚀掉了,只剩下焦黑的树干。被野火烧过之后一般的树木一个个仿佛是从墓地中复活的骷髅一样,张牙舞爪地朝众人挥手,驱赶他们这群不之客。
这可不是一个友好的地方,因为它的朋友只有滋生毒素,屠杀和死亡。
我们为什么非走这里不可?
虽然一开始就有人提出了质疑,但是教官们并没有多做解释。
如果你们不想跟着队伍,菜鸟,那就请你自行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
教官们态度坚决,甚至丝毫不带商量的余地,众人默然。沼泽固然危险,但是至少还有教官保护他们,可是离开了队伍,那便真是九死一生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这个道理众人还是懂的。
“哇,这是什么意思?竟然选沼泽地!你看这周围阴森的模样,就差在周围挂上‘生人勿进’的牌子了。这么做真的没有危险吗?”张扬虽然以‘游戏宅’自居,但并不是闷葫芦,相反,他的话很多,甚至有些话痨:“教官们都瞎了吗?还是说我太敏感了?不对,不对,这里肯定有危险。你们看,教官们前进的时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交流能够拉近众人的关系,这句话委实不假。
曹年对于这个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小年轻印象颇好::“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跟着走就是了!这都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难不成还要调转方向?还是说你打算放弃了。”
张扬挠挠头:“我就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儿···你们知道的,游戏里面沼泽之类的地方,一向都是是非之地。沼泽,火山,沙漠神殿,我仿佛看到了副本在召唤!”
曹年一脸黑线,原来这家伙一直都在担心这个,看来这家伙收到游戏的荼毒不浅。
许诺轻声说:“其实我倒觉得张扬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古怪,有些太安静了··”
安静?
这连猛兽都不敢涉足的地方,怎么会不安静?如果要打个比方,那么沼泽地完全可以比作乱葬岗,动物们的埋骨之地。这种比陵园还要阴森的地方,要是热闹起来,才怪了。
21号两腿蹒跚,鸭子走路似的在最后面跟着众人,哀叹道:“唉,谁说不是呢,我都害怕一不小心陷进泥沼里面去了···唉,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累死了,我得歇会儿。”
不等他蹲下,曹年直接从前面走过来,一把揪住胖子的衣领,拉着他往前走,一边骂道:“你一个人拖累我们三个人,怎么也得有个度吧!你这死小子!别给我装了!”
这句话两层意思,一层是说给许诺和张扬听的,而更深层的当然是对21号的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