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玄在看白隙爻的血时,那本被快被淹没理智猛然清明,骤然将此时的情景与心境中的那一幕重叠,震的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不自觉丢了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这一退,却直接将自己退进了险境,还未来的及分辨真假,便昏死了过去,只是在昏死之前,他极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最终还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种黑暗是一片的荒芜,没有任何的景物,且浓重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每一个呼吸都带着蚀骨的痛。
洛秋玄身体虽然陷入了昏迷之中,但他的脑中却是清明的,清明的记得之前那穿透白隙爻的剑,以及那溅在脸上的带着温热芬芳的透明液体。
心中的担心与急切,让他拼了命的想要摆脱这浓稠的黑暗,却始终没能成行。
暴戾之气在他的胸膛中膨胀回荡,悔恨、恐惧、害怕与焦急交织在一起,时刻的折磨着他,让他暴躁的黑暗中走动。
那一剑之后呢?她怎样了?是否与预知的那般一样,魂魄飞散,化为了灰烬?还是仅仅只是受伤?
他迫切的想要看上一眼,想要知晓她此时到底怎样,可却睁不开双眼,走不出这浓稠的黑暗。
眼前的一幕幕全都是那预知中的一切,那耗尽所有心血都不能如愿的可怕经历,磨得他吐出一口又一口鲜红的血。
血的鲜红与那浓稠的黑融到一起,最终揭开的是那识海中的光亮,以及那将要将束神索挣脱开来的残魂。
洛秋玄的眸子猩红,红的能够滴血,却不是因着那魂种的控制,而是心中的急切。
他上前一步,一把捉住的那道残魂厉声道“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手劲很大,捏着那道残魂竟将其给捏的变了形,掌心中渗出丝丝黑雾,在腐蚀着这道残魂的同时也在无意识吸收,这一下终于让那道残魂有些慌了,甚至都顾不得那因此而带来痛楚“你先将本座放开”
洛秋玄眸色疯狂,捏着他的手非但没有半点的松动,甚至还更紧了一分,让这残魂立刻尖叫了起来“不是本座,本座已经是这般模样,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趁着你分神之际逃离而已”
自然若是允许他亦是会毫不客气的将其夺舍的,只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会傻的说出来。
但不管他说不说,洛秋玄都不会信他,手下的力度没有半分松懈,反而是越发的紧了,紧的这残魂都有了窒息的感觉,魂魄颤动,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我再问一遍,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会出不去?”
这残魂闻言是又气又惧,瞪着那双并不明显的眼睛,艰难的道“这话你……不觉……得……好笑么?这里……是你……的识海,本座……又是这般……模样,能做什么?”
“再说……你此时重伤之中……肉身需要……自我恢复,自然……会陷……入昏迷……之中,若……不是……你强撑……就连……你的魂魄……也应当陷入……沉睡之中!”
又哪里还会有现在这般逞凶?而他在多些时间,自然便能挣脱这束缚在身上的束神索,一旦他得了自己,而他有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只可惜,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的,竟然让他撑到现在,且还能有随时都能捏死他的力量,以及从他掌心出涌出的撕扯之力,吞噬着他魂魄。
这让他在震惊的同时,亦是十分的惧怕,眼前这人明明一身正气,为何会有成魔的趋势,且,还修炼了这般诡异的魔功。
此时这残魂心中对洛秋玄颇为忌惮,却也知晓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话虽说的吃力却也不无道理。
洛秋玄心中自然是懂,更是之前自己之前被魂种所控,若非是白隙爻的血及那一剑对他的冲击太大,让他想到了那数百年的孤寂与痛苦,他不会这般快的挣脱按魂种的控制,清醒过来。
但清醒过来的他又十分的明确,他宁可就那般被控制着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的醒来,更不愿她伤在自己想剑下。
那样的感觉有一次深刻便好,他不需要再去经历第二次。
洛秋玄在这一刻想到了许多,多的纷杂,让他头痛欲裂,但最多的却依旧是对她的担忧,以及若是此次过后,他将如何?
既然呆在自己的身边是这般的危险,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将她留在身边吗?爱与恨界线那般的混乱,万一再激起心中的恨意,失手伤了她怎么办?
慌乱中的洛秋玄甚至有一丝怨白隙爻,怨她不知他心中的恐慌与害怕,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怨她将陆拾叁看的那般的重,重到能用自己为她挡剑,却不曾想过,若是她伤了,甚至是……没了,他又将会如何?
心中的怨气叠加,自然就容易生成恨意,恨意的涌动,又会激起魂种的反应,甚至会成为它滋养的乐土,而他却无法控制。
只不过,此时因着他所受刺激太大,猛然挣脱魂种醒来,导致这魂种层层断裂,伤了其根本,再加上这魂种又是被人刻意激醒,强行对洛秋玄实行了控制,导致它根基不稳,在这样的冲击下、虽没有将其冲散,却也让其彻底陷入沉睡之中。
魂种的沉睡对洛秋玄来说无疑是一种喜事,但对被困在这里的洛秋玄却又如何也欢喜不起来。
就在他捏住这道残魂时,那体内那些陷入沉睡的酒螨又有再次苏醒过来,吭哧着啃食那些断裂的黑线,直至将这些黑线啃食完整,他们这些酒螨才停了下来。
但事情并非就此结束,这些吃饱喝足的酒螨的没有如过往一般,再次沉睡蛰伏起来,而是进行了一场酒螨之间的惊心动魄的厮杀。
洛秋玄能够感知到自己体内的动静变化,但他此时却不想去管,想着那之前将自己与识海割离开来的浓稠的黑,洛秋玄不认为在这里出来眼前的这道残魂之外,还有谁能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