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晨在和薛琬提及此事的时候,说来到陵安的青鼎门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的,都跟他说离宗之人对于道义二字浑然不顾,竟敢出手害死青鼎门的弟子,定要给本门的弟子报仇这类的话。
而荆晨既然知道他们在这里,也不能真的视若无睹,也就和青鼎门的人去到一处了。
薛琬看着他走出去,心想这荆师叔就算在方寸山上是个不爱理人不爱理事的,青鼎门真的出了事,他确实也是的一个跳出来帮忙的。
只是他转述给薛琬的事情,薛琬没有全信。
这几年过去,她也大概知道了她这个掌门师兄其实没有当初上山时那样纯粹了。而且她做掌门那两年,见过的腌臜事也不算很少,现在的青鼎门,早就不是她师父那个时候只认侠义的青鼎门了。
不过这些事情,一来没有确切证据,二来也没有比较好的时机,她没办法跟荆晨说明白。
这次和离宗之间的事情,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离宗的人都被杨念安置了起来,青鼎门的人就算一路追到这里,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人来。在陵安城中转悠了两日一无所获的青鼎门弟子们,准备张贴告示逼离宗的人出来。
但是这件事薛琬不是很乐意。
陵安是大虞的富庶之地,在这里打打杀杀的当然会扰了百姓的安宁,何况这是她的地盘。还被跟自己有过节的范吾师兄这样吆五喝六的,她心里当然不高兴。
于是第二日薛琬就下令城里的巡捕,把城中的告示全撕了,逮到再贴的,统统关到牢里去。
杨念得知之后不由得佩服白黎,“你说的对,她就算不是帮我们,也不会任由青鼎门的人在这里兴风作浪。”
自然荆晨那里知道是她的意思,只是薛琬早跟他说明寻仇她不会拦,但万不可惊扰百姓。
不贴告示荆晨可以解释,但那些真的被陵安的衙役抓进去的青鼎门弟子,薛琬竟然也没有要放的意思。
这总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荆晨于是找到薛琬,“小师侄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们有得罪你的地方是不假,但我们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总不能一直这么关着啊。”
“立法便是为了百姓安定,立法而不执,那还要法何用?”薛琬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些人可是我师父,你亲外祖母的徒孙,你总不能……”
“荆师叔啊,你竟然也会有来跟我讲人情世故的一天,啧啧啧,这世道可真是变了。”薛琬故作惋惜状。
荆晨知道薛琬又是在故意嘲笑他,“我是在跟你讲道理。”
“我自然也是和师叔讲道理。”薛琬道,“他们不能放,当然有我不能放的道理。”
“什么道理?”
“我要找他们问话。”薛琬半含笑意。
“问话都问到几个上山不久的小徒弟身上了,看来薛师侄,是有事情瞒着我啊。”荆晨看出她确实有心事。
薛琬沉默片刻,心道现在还是不能告诉荆晨,“是,我自有安排,只是暂时不便透露。”
荆晨踱着步,“你无非也是觉得,这次说离宗的人对青鼎门人出手,太不正常了些罢了。”
“你也觉得不对?”薛琬倒是没想到,荆晨也会怀疑到自己门派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