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博问”“妈妈还好吗?她在这里主要做什么?”

甄韬先说:“她在这里主要就是做饭,出去发传单,她也挺累的。”

甄博说:“你们这么累,就不要搞这个学校了。”

甄韬先说:“不搞点事情做,那在家做什么呢?我虽然退了,我还是自己可以找事情做的。如果今年效果好,说不定我每期暑假都办这个班,在县城里做成外教第一品牌。”

眼见这位叼着烟,目空一切的长者,曾经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但还是抵不过全国内退的大潮在政府部门的席卷。退下来之后,甄博听母亲说过,父亲根本就闲不下来,落差太大,脾气也感觉暴躁了很多,还不找点事情做,人会垮下来的。母亲就是这样一辈子追随者父亲,他快乐母亲就快乐,他悲伤母亲也会跟着不高兴,情绪的起落已经不是自己控制的,仿佛父亲手上有一个遥控器随时能控制她的情绪。甄博对于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是自己的父亲,陌生是因为他已记不起他最后一次感受到父爱是什么时候了。

甄博问:“小叔还没有找到工作?”

甄韬先说:“他那里也是个麻烦事,老婆得了风湿瘫痪了,小孩子就放在奶奶家带,奶奶一个快80岁的人怎么带得好呀,每天只给一些麻辣菜吃,有什么营养,长也长得不高,好瘦。”

甄博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甄韬先说:“怎么处理,我们做伯伯,叔叔的家里都有一摊子事情,主要还是你小叔自己要出去做点事情,挣点钱,把这个崽带大。唉,不说这些了。”

这时,张茂培提着两大袋子的菜进来,看到博,放下袋子,说:“博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甄博说:“我到这里快半个小时了。你每天在哪里做饭呀?”

张茂培说:“我每天在下面买了菜,在学校楼下房间做菜,然后送到家里给你外婆吃。”

甄博问:“这个外教老师住在什么地方?”

张茂培说:“他现在住在招待所,原来住在你哪个房间,主要是床太短了,他整个身子都比床长,头几个晚上,我都是用凳子给他放脚的。”

甄博听后,笑笑说:“真的?他还可以在我那个床上睡两晚,还不错呢!一般老外的条件很高的。”

张茂培说:“是的呀,所以现在就干脆给他租了招待所,他已经提出来了,每天早上要吃鸡蛋和牛肉,他一天的开销也不小。反正这次也没赚什么钱,就是赚了活受罪。”

甄韬先依然抽着自己的烟,思考这自己的雄才伟略,没有在意张茂培的一些牢骚,也许已经听多了,他认为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难,就看下一步怎样发展跟多的学员。

甄博问:“爸,这个老外是哪个国家的?”

甄韬先说:“好像是非洲的一个国家,以前也在美国待过,现在就是省城一所大学的留学生。其实我们还有一个老师,是附近中专的一个学外语的学生,叫宋娟,她是住在家里的。”

甄博问:“那我住在哪里去呢?”

甄韬先说:“你就暂时睡一下沙发吧!”

后面几天,甄博每天都起得很早,第一个到教室,与宋娟一起打扫教室,在约翰在上课的时候,甄博和小叔拿着宣传单在街上分发。甄博有时也会去约翰的房间,与他聊天,虽然约翰不是美国人,给不了纯正的美语,但有总比没有好,有天,甄博和约翰一起来到约翰的房间里,约翰脱下身上的衬衫,挂在衣架上。

甄博问:“约翰,你每天都洗衣服吗?”

约翰说:“不一定。”

甄博说:“那里这件衣服还挂着干什么?”

约翰说:“我洗衣服一般是几天的衣服一起洗。”

约翰拿起衣架子闻了闻衣服上汗臭气,说:“在这里挂两天,汗臭气就会没有了,到时又可以穿一天了。”甄博噗嗤一声,原来老外也不是平常所想象的那样爱卫生呀。

这天,张茂培通知大家回家吃饭,老外也会一起吃饭,甄博领着约翰来到家里,外婆似乎感受到外面有很多人进来,自己慢慢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约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用煤炭抹了似的人,约翰还是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对甄博说:“我和你外婆见过面的,在我们那里与长寿的人多握手,是也可以让自己长寿的,所以我这次还要与她握手。”说完,伸出依然乌黑的手臂,只见外婆很熟练的与约翰握手,还笑着说:“常常到这里来玩。”虽然约翰听不懂,但是他能理会到肯定是好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在一旁的张茂培说:“你外婆第一次看见他,真的吓了一跳,躲在我的后面。后来我跟她讲了半天,她才听明白。她第一次与约翰握手之后,还在身上擦了两下,她以为约翰身上是煤炭。”房子里的人听了,都放声笑了,老人也可爱的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的缺牙。一桌人在热烈和快乐的氛围中,享用了美味的晚餐。

送走约翰之后,甄博被张茂培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问:“博仔,你毕业之后打算怎么样?”

甄博说:“我还没有想过,我计划下半年把答辩搞完,再把剩下的几门课考完,顺利的话,我应该还有半年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张茂培问:“你那个女朋友现在在深圳怎么样?你们还有联系吗?”

甄博说:“她在那边压力挺大的,考试很多,还是有联系的。”

张茂培问:“要不我在县城里给你介绍一个吧!”

甄博摇摇头说:“不要。”

张茂培看了看一脸憔悴的儿子,说:“你这样吊着也没办法呀。她那边可能瞧不上你呀!”

甄博说:“瞧不瞧得上,以后再说吧,要我现在去找其他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心情,而且我现在这样,怎么找?”

张茂培说:“我发现,我们家请的这个小宋老师,好像对你有意思,她老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可惜,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喜欢叹气,我不是很喜欢。”

甄博不耐烦的说:“哎呀,妈妈,你不要七想八想,好不好。”

说完,跟母亲挥挥手,示意自己要出去了,打开房门,迅速的下楼。晚上,甄博和余浩一起玩到深夜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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