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倒宁可希望,是我自己错了。”
安若兀自陷入沉思。忽然一只手落在她肩上,捉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你在想什么?”陆锦道,“叫你都没听见。”
她忙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殿下恕罪。”
陆锦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算了。”
他又道:“我刚刚想说,虽然我知道洛袖会尽心,但其实——”
“我还是希望,为我和二哥出力办事的人,是你。”
——
鸾鸣宫。
黑衣男子推门而入。他身姿挺拔、容貌英俊,却显得严苛而冷漠。东方昭仪敛袖坐在一边,朝他比了个手势:“请坐。”
待那人坐定,东方昭仪又道:“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当朝首辅王翊,温夫人之夫,王积微之父。年少成名、政绩非凡,行事风格果断无情,颇有法家之风。
他冷冷道:“稀奇。你主动要见我。”
“洞天府曾经的未来掌门,见多识广,无所不知。”昭仪道,“我有惑,请你一答。”
王翊不置可否。
东方昭仪将一张纸从案卷中抽出。朱砂墨画就的笔触纤细又红艳,惟妙惟肖在雪白宣纸上落出一朵花。通体赤红,纤长花瓣略略弯曲,放射性地向四周绚烂地舒展开来。
红得十分不祥。
王翊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够解答你?”
“自然是因为我心中已有了个答案。保险起见,我来问询你,以作证实。”
王翊虽仍不作答,东方昭仪却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日趋冷清的性子。她自顾自道:“我曾有幸结识一位你们洞天府的弟子,攀谈之中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此花的事,比如它的模样,它的分布,它的功用,以及它的含义。”
“我知道,你最擅药理。”
“一个十三岁女弟子都能如此娓娓道来,想必于你而言,更是轻而易举。”
王翊道:“那孩子倒是聪明得很。”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你心中已有答案,那还需要我说给你听吗?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请我来鸾鸣宫,似乎是瞒着陛下的?”
他的眼神锐利而危险,如捕食的鹰隼般牢牢锁住了东方昭仪。
东方昭仪道:“我仍需要一个解答。而你想知道的,我也不吝告知于你。”
“月兰花,是不是?”
王翊望着那宣纸上殷红如血的花朵,微微点了点头。
“月兰花。”他淡然道,“特产于南疆,花瓣入药有使人假死之效。因曾有数人误食月兰花后起死回生,南越人将此花视为神明赐福,尊奉不已。”
“——那现在你能否告诉我,这朵花在你这里,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