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别人了。”
“她死了,死得那么惨,那么不明不白,被活活的烧死了。”温夫人凄怆地说,“我唯一的朋友死了,我想为她讨个公道,有什么不对?我不信任你们,就绕过你们直接去见陛下,我有什么不对?!”
又是一片久久的寂静。
“你当她是唯一的朋友。”东方昭仪道,“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曾经我也把你当过朋友。”温夫人出奇的冷静,“但自从上次你再提起那话以后,我说过,你我必成仇敌。”
“……”
“陛下如今不会想见你。”屋内衣裙窸窣,东方昭仪坐了下来,“我最后一次好意劝你。温夫人,请回吧。”
温夫人却不买账,冷哼道:“为何?”
东方昭仪道:“你可知这么多年,他为何明明知道你就在金陵,却从不见你?”
“……他是天子。”
“并非如此。”东方昭仪道,“只因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少爷的死。”
“住口!”温夫人厉声道,“你还敢提少爷?你们还敢提?!”
东方昭仪语声冷静:“有什么不敢提的,做贼心虚的又不是我。”不待温夫人出言反驳,她立刻接着说:“你要知道,齐王就是因为出生在那一天才被陛下所不喜!才会那么小就被送去北疆,一待就是十年!”
门外的洛袖如遭雷击。
关于陆镇为何小小年纪就被送去北疆那荒凉苦寒之地,天下人一直众说纷纭。唯独皇室放出的官方消息,人们是不信的:谁会那么狠心,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送到那鬼地方去,名为历练,实为遭罪呢?
陆镇那么小的孩子,去的时候身边几乎没有任何随从。军营艰苦简陋,哪及得上清平城富贵繁华。一帮只知驰骋杀戮的莽汉武夫就是想照顾这孩子也有心无力,陆镇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
然而今日,洛袖却忽然得知,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陆镇生错了日子?
就因为这个,广真帝就能不喜他到如此地步?!
心下的震撼无以言表。陆钰曾对她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当年我母妃病重被幽禁,我如何苦苦地跪在九霄宫前求了他一夜,他可曾心软?可曾允我去探望母妃一眼?!”
这位帝王是果真心性凉薄?
室内同样是一片久久的寂静。许久,温夫人的声音才再度响起,竟似带了几分抽噎。
“好,好……算是我没看错他!”
在她接着要说什么之前,洛袖抬手叩响了门。
谈话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