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得很干净,除了邕王,他们都很满意。

邕王并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儿子,跟着世子的侍从都死了,只剩下那个给世子出主意的侍从逃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跪伏在邕王面前,说道,“兖王派人…”

邕王震怒。

侍从趴在地上,邕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上没有惶恐没有后怕,只有平静。

盛长柏没有沦落到翻墙去见昭儿,只不过见昭儿之前,他得见赵宗全。

赵宗全看到他后,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面上没有笑意,说道,“为着你的一时冲动,折进去多少人,你可知道?”

盛长柏没拿起那本册子,他无须看也知道里面的内容,对这个,他心里应该比赵宗全还有数。他不为赵宗全的冷面所动,只看着他没说话。

赵宗全被他这木头样也整没话说了。

“不值得吗?”盛长柏点了点那本册子,看向赵宗全说道。他话中未尽之意,赵宗全岂能不知?他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良久,才笑道,“想昭儿了?”

盛长柏点了点头。赵宗全便示意门口的女使带他去昭儿那里,毫不在意此刻已经过了晚膳时分,男子进女子闺房,不合规矩。

盛长柏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向赵宗全说道,“待昭儿及笄次日,盛家来提亲。”

赵宗全挑了挑眉,笑了笑,说道,“如你所愿。”

盛长柏转过身,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赵宗全身边的侍从忍不住问道,“这个盛长柏瞧着很不尊敬您,您为什么还要用他?”

“呵。”赵宗全笑着说道,“尊我是因为昭儿,现在不尊我是一样的原因,这次确实对不起昭儿,难怪他有怨气。”

“我听说沈姑娘也没吃多大苦…”

“啧”赵宗全摇了摇头说道,“哪怕是断了一根头发丝,他都会在意的。”

他可是听说了邕王世子的死状,盛长柏这探花郎提起剑来是一点不留情。

“不过,越是这样才越好,他越在意,便越好。毕竟昭儿,总归是沈家女儿。”

盛长柏才走到门前,还没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昭儿跑了出来,扑到了他的怀中。

“二哥哥,昭儿想你。”

“昭儿怎么知道我来了?”长柏摸着她软乎乎的头发问道。

昭儿蹭了蹭他胸口,感觉到了什么硬物,但没多问,说道,“昭儿听得出二哥哥的脚步声。”

长柏摸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温柔放下,他带着昭儿进了房间,门外是心情复杂的流云。虽然觉得盛长柏是大尾巴狼,可是不得不说,他是一只很可靠的大尾巴狼。众人都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绕的时候,他迅速就找到了姑娘。

就凭着这个,流云觉得自己没法子对姑娘和他的关系发表什么旁的看法。

一进屋子,昭儿便被抱到了床上。

她有些错愕,长柏撩开了她的裙摆,昭儿的脸颊开始泛红,内心想得是二哥哥终于忍不住了吗?那她要怎么办?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果然肿了。”盛长柏看着她脚腕的红肿说道,他的手拂过那一片,痒痒的,昭儿忍不住动了动脚,长柏伸手扣住了她的脚腕,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而后,他从胸口处掏出一盒药膏。

昭儿心中默默叹气,果然,二哥哥还是那个二哥哥。

盛长柏细心地给昭儿涂药,但昭儿因为猜错了他的动机,有些不高兴,她用另一只脚踢了踢长柏涂药的那只手,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被长柏握住了脚腕,他还很细心地避开了那一处红痕。

“昭儿又不乖。”

昭儿眨了眨眼,却不说话,被握住长柏手心的脚腕蹬了蹬,却挣脱不开,她看向长柏,却发觉他的眼神同刚才不大一样,这样的眼神昭儿并不陌生,她浅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个药,现在一定涂不成了。

“二哥哥…”

“不乖要受惩罚…”

她的脚腕被他咬了一口,而后慢慢向上,他每一次俯身都感觉到了她温度的上升,愉悦的笑声传到昭儿耳朵里,她又气又羞,却又乐在其中。

原本因为今日之事绷紧的心弦,终于在和他的亲密无间中舒缓,她揽着他的脖颈,一下一下地蹭着他颈侧的肌肤,长柏的手托在她的脑后,目光落在她的脚腕红痕之上。昭儿的心情终于平复,可盛长柏却还在后怕。

汴京城里风云涌动,未来还会有多少变故和危险,他不知道,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将昭儿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小的翰林院侍读做不了什么,可他周旋在几方势力间,总能庇佑昭儿。

昭儿及笄那月,汴京很不安宁,但长柏依旧常来看他,他没有因为外界的纷扰影响要给昭儿的一切。

赵宗全最近心情很好,邕王兖王鹬蚌相争,他是渔翁得利,计划比从前走得快许多,却意外地颇具成效,盛长柏比他想象地还要有用,也比他以为的还要情根深种。

他被卷在几股势力里,寻常人都是分身乏术,战战兢兢,他忙成那样,还不缩减一点在昭儿身上的时间和心思,似乎这些比他在做的事都要紧。

给昭儿去挑些时兴的首饰和扳倒一个储君备选,在盛长柏心中似乎前者还更重要些。

昭儿的及笄礼办得隆重,算是汴京城中女儿家的头一份。这其中沈家的愧疚很多,他们给不了旁的,只好在昭儿的及笄礼上和嫁妆之上上心。

及笄礼次日,盛家便来提亲了。这桩婚事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便成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也有知道些的人,说道这沈家小姐昔日养在盛家是以盛家七姑娘的名声,现在盛家二郎迎娶她,岂不是兄妹成婚,不合规矩,这样的声音不多不少,但沈家和盛家却不理睬。

沈家家世门第都高于盛家许多,但好在盛长柏是个争气的,一甲探花,现圣眷正浓,虽是翰林院侍读,但谁不知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盛长柏的仕途,是看得到的前途无量。

所以,他求娶沈家嫡女,倒也能称得上一句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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