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大壮,粗人一个,是府里的伙夫,你讨好我可没什么用。”何大壮瞧廖妄生这一脸谄媚地样子,诚恳的说道。
“无事,无事,反正回到青蔬坊还得继续送货,倒不如在何大厨的手下轻松一下。”廖妄生感叹一声,就把推车推进厨房。
廖妄生这一句何大厨可拍在何大壮的心坎里去了,他的确只是白王府邸里的几十个厨师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伙夫,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赶出来瞧瞧青蔬坊运送来的菜到没到。
“大壮,你怎么让这小子进来碍事?”热火朝天的厨房内弥漫着各种香气,霹雳乒乓的锅碗瓢盆声音络绎不绝,十几个厨师正在忙碌的切菜,炒菜,桌上正摆着一份份精美的菜品。
“也罢,刚好让他帮我把这份菜送到西香苑去。”
这两句话都是出自一个留有短须,一脸横肉地白围帽厨师,看其他人不敢多望这人的样子,想必这个厨师在这间厨房里威望很高。
“是,师傅。”
何大壮显然不敢反驳这个围帽厨师的话,就连解释风羽的身份都没有解释,而是顺手端起端盘,将桌上的菜品放至端盘上,就手给一脸茫然地廖妄生手上。
“不要惹我师傅生气,要不然青蔬坊以后可没机会跟府里做生意了。”何大壮的声音小声的在廖妄生耳边响起。
好在廖妄生的耳朵还算灵敏,若是其他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还真听不清这个何大壮究竟在说些什么。
“西香苑的位置出门左转,然后直走,右转看到一座金色的雕像,金色的雕像西边就是西香苑。”
啊?
廖妄生还未明白什么意思,就已经被连人带盘推出了厨房门,留下廖我那个生面壁紧闭的厨房门发呆。
“他看样子不是府里的人。”围帽厨师的声音显然比何大壮更加洪亮。
“是,他是青蔬坊的小厮!”何大壮同样大声回道。
“哦,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青玉苑的小厮,也是府里的人。”围帽厨师摆摆手,手腕一转,手里的菜刀飞舞,推车上的青蔬在他手中变成一道道栩栩如生的青雕。
何大壮也没有解释,耳背的师傅能听他说话,就已经很好了。而且不过一个青蔬坊的小厮,在这错综复杂的白王府里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不止何大壮是这样想的。
就连丁管事也是这般想的。
“他端着西香苑的吃食,实在不便动手。”
若是有人听到这种解释的理由,想必定会觉得解释那人是在敷衍了事。
不过丁管事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西香苑的主子比较麻烦,你不动手是正确的,莫要因为一个蚂蚁影响我两在府里的地位。一个小小的男子,在这白王府又能翻出什么风浪?”丁管事看着转角小巷被抬出来的两道人影,“把这两人送还给青蔬坊吧,货已经送到了,人就不必留这了。”
“是。”
白王府虽没有其他三域王城中的王府大,但其中的场景仍旧错综复杂。
廖妄生顺着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径一路前行,至今没有见到何大壮所说的可以左转地方。
四周楼台亭阁立,偶有微风轻抚杨柳,露出惊鸿一瞥的碧绿湖面。
鹅卵石小路也被廖妄生走到了尽头,前方是数道分岔的红木走廊,莫说左右,但说左边的走廊也有三条之多。
“小姐姐,请问往西香苑该怎样走?”
不识路,那便只能问了。
所幸廖妄生的运气一向不错,远方的走廊遥遥走来一位绿衫女子,肌如皓雪,脸有红妆,头上的簪玉随着纤腰摇摆,不停地摆动。
“西香苑?你这小郎生怎么要去西香苑?”这个绿衫女子眨巴眼睛问道,长长的睫毛仿若会说话,一扑一闪。
廖妄生脸上笑意就一直没有消散过,嘴角下嘟,示意手上捧着的吃食。
绿衫女子意会,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接过廖妄生手上地端盘,“巧了,我刚好是奉小姐之命来取这些吃食的。”
没想到竟是个随身丫鬟。
廖妄生心中诧异,刚才瞧着这绿衫女子身上的衣物首饰,还道是白王府邸哪院的小姐,没想到是个随身丫鬟。
可真财大气粗。
“诶,你可不能走,”绿衫女子接过端盘,盈盈一握,不知从哪里的丝带缠在了廖妄生的腰间,“若是这盘吃食不好吃,你可得要承担一下小姐的怒火。”
“这吃食不好吃,应要责怪后院后厨的厨师吧?责怪我又是什么理?”廖妄生笑脸盈盈说道,这缠绕腰间的绿色丝带,十分有劲,这个绿衫女子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这些话你要跟小姐解释了。”绿衫女子眼神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廖妄生身后轻笑道,就像牵着宠物一样,牵着廖妄生,端着端盘,纤腰轻摆,往左边一条红木长廊走去。
远远望去就好像牵着一条狗一样。
但白王府邸长廊上来来往往的丫鬟仆人,见到这一幕,皆都噤声不语,而且没有人敢直视这个绿衫女子。
有人带路自然会快,虽说这也说不上带,说牵可能会更加符合实际。
高挑英挺的鼻子,斜飞入鬓的眉,不怒自威的气势,飘逸洒脱的长发,挺拔结实的黄金身材,和身下那匹不凡的俊马犹如天神一般降临。
这不是形容人,而是形容立在庭院中的这座金色雕像。
这座金色雕像不是天渊历代皇帝的雕像,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能在白王府邸中立雕像的除了天渊历代帝皇,那便只有白王一人罢了。
出乎廖妄生意料地是,绿衫女子对这个金色雕像没有一丝尊重,反而低头朝着金色雕像脚下的杂草唾了一口痰。
这放在任何府邸之中,这样的丫鬟不被主人殴打至死,也会赶出府邸。
在这座白王的雕像面前,绿衫女子并没有停留太久,朝着右边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