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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城东城外有一座山名曰兮云山,山上有一间寺庙名曰兮云寺,仅有一方丈两僧侣而已。
“你说我要找的人在寺中?”
玉虚眯着眼抬头仰望这间并不大的寺庙,寺庙中依稀可见香火飘扬,按理来讲北域之地中的人对于佛教并不太喜欢,或者说对于佛道都不怎么喜欢,北域之人只信奉武功拳头。
“嗯...小女子不敢欺瞒大侠您,大侠您要找的人的确居住在这兮云寺中。”
齐紫的声音有些胆怯,她没想到眼前这人会如此不讲理,当玉虚得知她知道画中女子的下落时候,便直接提着她纵出离芳楼,丝毫不给自己拒绝踹息的机会。
“我不是那滥杀无辜之人,淮虞你送她回去吧。”
玉虚微微一笑顺手接过刚一路追过来的陌生男子手上玄玉剑说道。
饶是淮虞自诩是一名高手,如此一路不休憩的跑过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还没落得安稳,却又听得玉虚说的这番话,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什么?”
“想必那老鸨定会由于我私自带她出来发难,这些银两你就用来堵住老鸨的口吧。”
玉虚接着将一锭金子与一根金条丢给淮虞,一旁的齐紫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有气,但一想到刚才玉虚横纵房屋之间,跳跃山石树木之上,只好把这股气闷在心里。
这金子本来是我的。
淮虞感受到手中金条沉甸甸的重量,略有吃惊,他在苍梧城这么久何曾见过金子,更别说这金灿灿的金条,这唤作平常人家一年的口粮都绰绰有余。
“这些钱全给那老鸨?”
淮虞还有有点不敢置信。
“当然你若觉得不值那个价,自然不给也行,这金子既然给了你,那便全由你做主。”
玉虚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与淮虞闲聊,将玄玉剑收回袖中,大步的走进这兮云寺之中。
玉虚是独自一人从霖风山庄惜缘山下来来到这兮云山,胡捕头与小六子主被玉虚留在了庄中,因为玉虚来到苍梧城除了见霖风山庄庄主外,还要办一件无关紧要的私事。
这叫齐紫的女子是苍梧城离芳楼的清倌,而那个叫做淮虞的是玉虚在苍梧城九兵坊招聘办事的本地人。
虽然说玉虚的武功与身份已经足够解决掉江湖上的大部分事,但有时候玉虚的武功与身份往往也是一个枷锁,所以这个时候玉虚便需要去往九兵坊或者游侠会这个地方,找到符合他心意能帮他办事的人,而淮虞这个人便挺符合玉虚的心意。
但这样淮虞仅仅也只能替玉虚解决苍梧城里面的一些麻烦,外面的麻烦终归还是需要玉虚亲自解决。
“金子有什么好看的!快点带我走!”
齐紫没见到过淮虞的厉害,只见到淮虞看到金子吃惊的模样,心中还道是刚才那人的仆人,自然不会对淮虞有什么好态度。
淮虞听到齐紫这不耐烦的语气,还有擅自先下山的举动,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这是哪里得罪她了?眼见齐紫就要消失在树林之中,淮虞便打消心中的困惑,急忙跟了上去。
兮云寺建在这兮云山半山腰,山腰有溪流环绕,绿荫葱葱,对于北域这种地方,也算得上风水宝地。
玉虚进寺便看到寺庙中的香炉上已经插满了香烛,而有一个香烛明显是刚点不久,火焰未及香烛一寸。
“施主。”
庙中走出一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和尚,左手持着锡杖,右手念着佛珠,颇有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大师。”
玉虚单举右手施礼道。
“施主这番施礼倒是少见,往来香客皆是双手合十。”
兮云寺住持见到玉虚如此施礼模样笑着说道。
“昔日听闻禅宗二祖惠向初祖达摩祖师断臂求法。传说达摩渡江到佛寺后,在天渊城讲经说法的神光,追赶达摩到达佛寺,一心拜达摩为师,向达摩求教。达摩不知他有无诚心,便婉言拒绝。神光并不灰心丧气,仍步步紧跟达摩。
时值寒冬,达摩在后院达摩亭坐禅,神光依然矗立在亭外,双手合十以待。夜晚时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压了下来,淹没了神光的双膝,浑身上下好似披了一层厚厚的毛茸雪毯,但是神光仍然双手合十,兀立不动,虔诚地站在雪窝里。第二天一早,达摩开定了,他走到门口一看,神光在雪地里站着。达摩对神光说:'要我给你传法,除非天降红雪。’神光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戒刀,向左臂砍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只冻僵了的胳膊落在地上,鲜血飞溅,染红了地下的积雪和神光的衣衫。神光放下手里的戒刀,弯腰拿起鲜血淋漓的左臂,围绕达摩亭转了一圈,仍侍立于红雪之中。达摩见神光态度虔诚,就问他所求为何,神光说,弟子求心安。达摩即说,心在何处?神光在犹豫之中,达摩说我已为你安心。神光随即彻悟。达摩遂传衣钵、法器予神光,并为他取法名:‘慧可’。从此,慧可就接替了达摩,成为佛寺禅宗的第二代,世称‘二祖’。因为左手断臂,以后佛弟子们合十的时候就单独举右手了,难不成方丈大师连这个典故都忘了?”玉虚不急不缓的说道。
“施主留有三千烦恼丝,老衲又怎么会以为施主您为比丘。”
这兮云寺住持倒也耐心颇甚,听完玉虚的不急不缓长篇大论,回礼而道。
“比丘倒也称不上,只是以前性子顽劣,家父为了治理性子,到让我去一间寺庙做了几年行者,奈何脑袋愚钝,不懂佛法精妙,几年未取比丘戒,倒是佛家一些趣闻却记得不少。”
玉虚呵呵一笑,这次施礼却又不是单举右手,而是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道。
“也不知老衲是哪里得罪施主,又或是这兮云寺哪里引起施主不满,还请施主一一道来。”
这位住持终于面有不悦,滑动佛珠的手指加快了许些。
玉虚眯着笑眼没有说话,盯着眼前这位住持有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听说贵寺有女眷,我玉某人素来有些好奇心,故而来此看看,是否佛寺中藏有女眷,虽未成比丘,但心中尤对于佛家之地心有挂念。”
玉虚观察着面前住持的神态,余光望着不远处仍在扫地的僧侣,顿了一下,“当然如果这名女眷要成比丘尼,我玉某人自然无话可说。”
“既然施主自称为玉某人,老衲便称呼施主为玉施主。无论贵寺是否藏有女眷,但佛门乃清静之地,玉施主三番四次捉弄老衲,老衲犯了嗔戒,是老衲修为不够。玉施主因流言来责问贵寺,玉施主在寺庙中苦修几年行者,是否知佛门还有一戒,名曰妄语?”
住持面色平静,微微低头施礼而言。
“如此说来倒是我玉某唐突了,既然来到贵宝寺,不知可否烧香拜佛,求个安宁?”
玉虚语气一变,略显愧疚道。
“阿弥陀佛。”
住持侧开了身。
“与大师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大师法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