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看着在房内仍旧披着白色大氅的越潜问道:“不如重新认识一下?”
“姓越,单名一个潜,你既然主动来找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我想想看看雾缘客栈的入住名单,不知道方便否?”
越潜脸色有些犹豫道:“这有些对其他客人来说,有些..…”
苏浅默默将手中的东西放入越潜手中。
越潜脸色一变,神情复杂看了一眼苏浅,又警惕看了看房屋四周,示意小二先出去,然后才沉声对苏浅道:“这里不太方便,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客随主便。”
苏浅点点头。
便只见越潜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雪白狐狸风帽,露出一盏紫砂壶,轻扭壶盖。
苏浅就看见越潜后面摆放的博古架缓缓翻转,重新露出一扇深褐色的房门。
越潜推开房门,将苏浅带入这间房间内。
苏浅一走进房间,迎面便看到房间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虽说不如灵绣坊,但也是一绝。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是梨花木,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苏浅随性扫视了一眼四周对看着手上落叶的越潜说道:“越掌柜离开了越府,还是保留着以往房间的装饰。”
“你怎么知道我是越府的人。”越潜打开衣柜,将客户登记账本递给苏浅冰冷说道。
“猜的。”
苏浅轻笑一声便开始翻阅手上这本账本。
越潜一愣,随即缓过神来将手上这片复叶花蝶形落叶放入袖内,又冷冷说道:“你又怎知这房间是我以前房间的装饰。”
“正常人也不会特意在晚上点着四盏蜡烛,只有那些富甲之家又或者贵族子弟喜爱奢华富贵。但而且外屋除了那间特显突兀的博古架,其他都很正常,只有这个特别不正常,说明这里对你有纪念意义。”苏浅抬头解释道,就继续翻看账本。
越潜本还想辩解几句,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辩解的必要。见苏浅这般认真的样子,默默走出了房间。
苏浅翻开账本时,疑雾布满了苏浅心头。
让苏浅第一个感觉疑惑的是这雾缘客栈入住的是一个生和一个僮,住了一个月。生的名字叫做林山,而僮的名字叫做碧云。住店因由是参与四方城中的试,但根据苏浅这些天在四方城行走与听闻来看,四方城中的试已经于半个月前结束,但为何迟迟未退房。难不成是因为想多在城中游玩几天?
第二个让苏浅感觉疑惑的是昨日傍晚进雾缘客栈的一男一女,这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从昨夜里发生那些事之前刚好来到。
第三个便是前日里上午来入住的一名妇人与下午三名男子,晚上的一名女子。
究竟是谁与田羽被官兵带走的事有关,是谁与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有关,苏浅轻轻点了点桌子。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让苏浅的思绪变得清醒。
既然到这里苦思无果,不如亲自去看看那几人。
苏浅心中一定,便已经迅速离开这里,令刚才打开房门透气的越潜微微一愣,接着关上暗屋的门,便紧张跟随其后。
苏浅首先来到的是那位生与僮居住的房间内,苏浅敲了敲房门。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僮装扮少年。
“你是谁?”
苏浅笑了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来找你家公子问些事情。”
僮看了一眼苏浅,或许是苏浅脸上笑意太过和煦,僮并未关上房门,转身拱手向房间桌前的一位正在捧夜读的男子说道:“公子,有人找你。”
苏浅眉头紧皱,这生模样他很熟悉,这不就是当时在河岸旁遇见的生。不过这生似乎被那桂柏南打糊涂了,仿佛并没有认出苏浅。
“不知阁下想要问何事?”林山放下手中,对苏浅彬彬施礼道。
苏浅摸了摸鼻子,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倒也不是问什么大事,只是问一些普通的事。”
林山与昨日恼羞成怒的模样不同,十分平静说道:“只怕小生才学疏浅,帮不了阁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