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罗剑锋太乐观了。

许静烧是不烧了,但是却添了新毛病,间歇性突发头痛,一发作起来就十分惨烈,有一次甚至晕厥过去。情况看起来也不比之前好多少。

谢扬对此束手无策,马振华本来准备将许静转眼治疗,看到这种情况只得暂缓,让谢扬安排许静再做一次脑部核磁共振扫描。

谢扬拿到结果大吃一惊。片子上清晰可见,那张“鬼脸”依旧在,而且它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更让人吃惊的,是脑部海马体几乎肿大了一倍,难怪许静痛不欲生。脑部虽然没有痛感神经,但是海马体膨大挤压了脑组织引发病变,由此导致剧烈的痛感。

谢扬赶紧拿着片子去找马振华,马振华看着片子一脸严肃,半晌作声不得。谢扬赶紧问道:“老师,她这个病,怎么办?”

马振华摇摇头,沉吟道:“这个病例太过罕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他放下片子,忽然把犀利的目光转向谢扬,问道:“小扬,她的病情怎么会急转直下?发生了什么?”

谢扬心“咚咚”直跳,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病情发展吧。”

马振华断然道:“必须尽快找到治疗方法,不然病人恐怕很难保全。”

谢扬低声道:“老师,病人的男朋友说,他们想去一趟野人山,因为他们认为病就是在那座山引发的,治病的法子肯定也在那里。”

马振华摇头道:“荒谬,不管病在哪里得的,治病的法子只能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医院,给病人排忧解难的地方。”

顿一顿,他又道:“你先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谢扬只得走回自己办公室,正在发闷时,张明江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走进来,男的四十来岁,又高又壮,女的却是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孩。张明江介绍道:“他们二位是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官,这位是王伟,我的老战友,这位是小谢,谢丽娟。”

王伟主动伸出手,和谢扬握了一下手道:“谢主任,打扰你工作了。”

谢扬忙道:“二位请坐,我这里乱七八糟,你们不要介意……我给你们泡杯茶。”

王伟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你们医院投毒案,向你询问一些情况。”

谢扬早已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忙道:“还有一个人,我认为他也在场会比较好。”

王伟眉头一扬,问道:“谁?”

谢扬道:“这个人是投毒对象,那个女病人的男朋友,他也可能向你们提供一些情况。”

谢扬当即打电话叫来罗剑锋。罗剑锋一听是案子的事,登时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

王伟道:“好吧,我先介绍一些情况,你们送来的药水残留,我们做了药理检测和毒理检测。”

谢丽娟拿出一份检测报告,道:“根据检测,这种药水并非常见药物,毒理检测为无毒。”

谢扬一怔:“无毒?!”

谢丽娟紧接着道:“但是药水里含有较高浓度的水溶放射性化合物,是什么化合物还有待进一步化验,但是初步估计是钴化合物。”

谢扬道:“放射性化合物?同样可以致人死地!”

王伟点点头道:“不错,确实能够致人死地,但是不能立刻致人死地。放射性化合物杀人是个长期性的过程,而且很不经济,试问谁会用这个法子去杀人呢?”

罗剑锋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护士投毒,并不是想杀人?”

王伟道:“这个很难说,还待进一步查证。”

谢扬道:“这很简单,你们去找到马韵梅一问,不就清楚了。”

王伟摇摇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马韵梅死了。”

谢扬大吃一惊:“她死了?怎么死的?”

王伟道:“昨天傍晚,信义路发生一起火灾,事故中一人被烧死。死者几乎被烧成一块焦炭,不过通过技术手段,还是可以认定就是马韵梅。”

罗剑锋抢着问道:“真的是意外事故?”

王伟道:“很难说,现场已经全被烧毁了,很难找到相关的痕迹。”

罗剑锋和谢扬面面相觑。王伟又道:“不管怎么说,马韵梅向病人投毒,意图对病人不利这个事实是成立的。我们正在排查马韵梅的背景,希望找出她这样做的动机。同时也想问你们一些情况,马韵梅和病人许静认识吗?”

罗剑锋连连摇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哪里谈得上认识?”

王伟道:“既然不认识,她为什么这样做?总要有一个动机吧。”

罗剑锋有些焦躁的摇着头道:“我哪知道……最近尽遇上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事情,唉,真不知怎么办。”

王伟想了想,道:“他看过那段视频了吗?没看过就让他看看,或许他看了能想起什么来。”

罗剑锋愕然问道:“什么视频?”

张明江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马韵梅投毒的那段视频。”

张明江当即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来,调出那段视频来。罗剑锋紧张的看着,突然叫道:“等等!这里先停下来!”

张明江立即将视频暂停。罗剑锋指着画面上那个正在向马韵梅递药瓶的男人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伟立刻兴奋起来,问道:“快好好想想,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哪里可以找到?”

罗剑锋想了半天,突然叫道:“对,是他!就是他!”

谢扬忙问:“是谁?”

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罗剑锋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连声道:“他就是我十多天前去旅游,那辆车的司机!……对,肯定是他!那司机是个光头,视频上他戴着帽子,可是他的侧脸我能认出来,尤其是他耳廓的形状!没错,一定是那个司机!”

王伟听得莫名其妙,道:“等等,你说什么司机?什么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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