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的屋檐上。
廖妄生静静看着韩玉与陆涵两人离去的身影,低头看着说老头与青衣小厮,又转头看着被茶坊里的小厮清理走的护卫尸体。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平静了?
廖妄生自嘲轻笑。
一步跨出,身若清风,便消失在了茶坊屋檐上。
屋檐下,青衣小厮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头顶,手肘不着痕迹顶了一下身前的长髯老人。
“既然张坊主不愿收留我们,我们二人只好另寻他处。”
张坊主一愣,刚才格外不好劝说的说老人,怎么一下子便如此好说话了。
“这幽玄城本就是幽玄韩陆四家为首,就连朝廷的话到这里都不管用,你一下子得罪了陆家的人,我这小茶坊又怎么敢收留!不过你可以去这幽玄城十里外的小镇上,那里也有不少人喜欢听..”
张坊主见那说老人的背影实在伛偻萧瑟,过意不去最后大声说道。
老人和青衣小厮没有回头,张坊主哀叹一声便回到了茶坊之中。
月升鸟啼雾满天,已是子夜月圆时。
廖妄生立在湖潭边旁的小巷屋檐下,倚靠着布满青苔的墙壁,眼眸低垂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一般。
“幽玄来刹现,我这幽玄清幽之宴也当开席。”
迷雾渐散,只见湖潭中忽然冒出一块巨大宽广的石台,石台上站着一位黑袍人,这黑袍人缓缓摘下黑袍兜帽扫视着围绕这湖潭的众多房屋楼阁笑道。
“规矩很简单,谁能率先在这取得十胜,这千年难遇的仙生草便属于他。”
黑袍人鹰勾般的鼻梁下的嘴角挂起淡淡笑意,随着轰隆一声,石台边角一侧缓缓浮现一张石桌,桌上有一株盈盈发光的绿草,被透明的琉璃罩所盖住。
“当然宴会也有规矩,持贴之人方可参与。如有人无贴,倒也不用担心,假设你身边的人正好有请帖呢?我们只管这石台之上,这石台之下我们可是不管分毫。”
面容奸诈的黑袍人肆意大笑道。
随着这黑袍人的这声话落,果然那些楼阁房屋边角小巷内传来轻微的打斗和惨叫,片刻后,便回复了寂静,只有湖潭的汩汩水声与淡淡的血腥味飘出。
“婆婆妈妈,神神秘秘,我还道是什么玩意,却劳什子是个仙生草。”
一方楼阁下忽跳出一人重重的落在石台上,看起来十分坚硬的石台硬是被这人踩出了两道脚印,丢出一份精致的请帖在黑袍人手中。
“有总比没有好,万一哪天能救阁下的命?”
黑袍人接过请帖看也未看阴森说道,抬头望着这个身高九尺,手拿金色牡丹花锤,面留短髯的粗壮汉子。
“别扯虚的没的,我就问我要是打赢了十场,这传说的医死人生白骨的仙生草真就给我了?再或者,你这仙生草本就是假的!”
那柄硕大的金色牡丹花锤重重敲在地上,飞溅起一些灰尘,石台台面又被敲出了一道印子。
面对这粗壮汉子的威胁话语,黑袍人轻笑从怀中掏出两张告示,告示的内容其实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张告示的落款,分别是千宝阁的龙纹金银印与天听谷的玄龟秘印。
“有天听谷叶先生与千宝阁钱先生为证,可证我的话为真?可证仙生草为真?”
黑袍人话音刚落,便同时半空中落下两人,一人身穿青色祥云袍,一人身穿锦绣华服,皆是俊朗中年男子模样,留有短须。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两人腰间悬挂的令牌,青色祥云袍之人所挂令牌是一枚龟印,龟印上刻着一字,天。锦绣华服一人则是腰间所挂令牌是一枚元宝,元宝的头端却又是一只龙头,其令牌没有刻字。
“可是天听谷叶朗天前辈与千宝阁钱爱财前辈?我这启星剑可还是从千珍阁所买。”
又有一处房檐下跃出一人,跳入石台之上,剑眉星目,腰间悬着一柄启星剑,煞是俊朗,亦也丢出一张请帖给黑袍人。
“正是。”
叶朗天与钱爱财颔首道。
黑袍人见状便缓缓退至仙生草旁,朗声说道:“这叶先生与千先生也是今夜的裁判,生死不忌,日出为限。”
叶朗天面露不悦,但还是缓缓走到了一边。钱爱财见状,则是走到另一边,将石台大部分的位置都留与另外两人。
“游侠会,金锤牡丹,王欠奉,一流高手。”
粗壮男子挑眉举起手中大锤说道。
“一流高手也分三至一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剑光门最年轻长老,柳星雨,一品境。”
俊朗男子神情倨傲说道,连腰间的启星剑都没有半分取下来的意味。
“老子还道你这般模样是什么天剑殿,霖风山庄子弟,若你长的再阴柔点,或许老子还把你认成剑雨门的人,一个小门小派当个破比长老,还装起来了?”
王欠奉原以为面前这个俊朗男子自傲的资本是什么名门弟子,如果只是依照那腰间的七星剑与所谓的一品境,王欠奉这柄金锤牡丹,倒少不得又锤上一团肉酱。
柳星雨自是恼怒,剑雨门女子颇多,面前这粗壮汉子岂不是嘲讽我像个女人?一时间,倒是柳星雨先忍不住气出了手。
启星剑自然是一柄好剑,出鞘之时便有寒光一闪,剑尖飞舞,剑光缤纷,自然看起来分外有威视。
没想到这看起来粗壮的汉子却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境界不如人倒是先引人出手,探清虚实。
钱爱财不免多看了几眼王欠奉。
面对来势汹汹的剑光,王欠奉不断后退,看样子似乎没有抵御的样子,一直都是在疲于奔跑,可有心人发现他跑的时候,那柄硕大的金色牡丹锤却是一直在他手中,捏的紧紧的。
“你也就这点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