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妄生这才明白,这个长须老者完全从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听自己说话,余光嫖了一眼堂外的奇怪少年正在蓬蒿丛堆与那个小姑娘玩的欢快。
“我是。”
廖妄生点了点头。
“有什么能证明你就是赵羽?”
长须老者并没有就这么简单承认廖妄生的身份,咄咄逼人追问道。
这一下就有点麻烦了,廖妄生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他是赵羽,甚至他都没有得到过白王的承认,更没有昭告天下。
“不妨,你不知道如何确认你是,我倒是有方法如何确定你是。”长须老者见到廖妄生沉思的样子,反而没有怀疑之色更重,而是抓住廖妄生衣领的手微微一松,干枯的手指按在廖妄生的锁骨之处。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长须老者的手指间传来,这股寒意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按在廖妄生的脖间,廖妄生的内力没有任何预兆就开始自行运转。
而且内力竟然还分成两股,分别按照九死不悔与梦鹏决的内力路线运转。
廖妄生不由得心中大惊,这两者都是他的秘密,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被人引诱出来。
“不要慌张。”
廖妄生正要强行打断内力运转的节奏时候,长须老者的手指已经从廖妄生锁骨处移开。
“我相信你了,玉虚的确有来过这里。”
廖妄生这时才发现这个长须老者不仅把自己带进来了,就连他之前在院落里躺着的竹椅与棉被都一同带了进来。
若是带一个人,廖妄生自忖他全力以赴的话,他也可以用同样的速度将人移动这么点距离,但同时还能将如此多的物件一同移走,这种令人惊恐的掌控力实在让廖妄生觉得震惊。
“只是如果你想从我这里问出玉虚的下落,你还是放弃这个打算吧,因为我也不知道玉虚去了哪里。”
长须老者眼皮微抬,又重新将身体缩回竹椅中,仿佛刚才的事都不是他做的一样。
“那他有说过什么吗?”
廖妄生并没有太失望,他本来就没太大指望能在这里问到玉虚的下落。
“有,说过之后若是他失踪了,不必担心他,想想他以前在潇湘楼里做过的事。”
长须老者瞟了一眼廖妄生慢慢说道。
潇湘楼里的事……
廖妄生心中想道,潇湘楼里还能发生什么事?
“看来他说的话原来是对你讲的,我还以为蝶院的人都喜欢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长须老者瞧着沉思的廖妄生,突然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差点没把廖妄生吓着。
因为这位长须老者的笑意总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总让人怀疑这笑意似乎是不怀好意。
嘭。
堂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的撞击声。
长须老者不慌不忙的眼神瞟了一眼廖妄生,廖妄生这才领会到推着长须老者的竹椅,慢慢推了出去。
堂外,院落内。
刚才杂乱修长的杂草凭空已经短了几寸,那个奇怪的少年直挺站在院中,他的身后是那个胆怯的小姑娘。
在那么一瞬间廖妄生把赵雅芝与这位胆怯的小姑娘样子重合在了一起,这两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只是这位小姑娘的穿着太过寒酸,她的肤色也不及赵雅芝那般白皙。
“怎么不躲了?之前不是躲的挺快的?”
院落里多出了一人,这人白发苍苍,却生的一副童颜,身材修长,手里握着一柄锈金色的长剑,在日光下泛泛发光。
“不想躲了。”
奇怪的少年手中多了一根黝黑的铁棒,铁棒上明显有几道白色的刮痕。
“看来是为了那个小姑娘,那样就好办了。”
白发男子轻笑,手上的锈金色长剑再次挥舞,长长的剑气顺着剑尖划过,院落里的杂草又凭空被消减了几寸。
“做人做事都不能做的太绝。”
长须老者的声音在廖妄生耳畔响起,然后便是一股极寒风从廖妄生身边刮过,寒冷刺骨。
“白千绝,瞧着我不在院里坐着,你倒这般放肆?”
寒霜顺着长须老者的脚印蔓延,顷刻之间,满地院落杂草已经附上一层厚厚的寒霜。白发男子挥舞长剑的手猛的一顿,然后颇为熟练的手腕一抖,锈金色的长剑凭空挽了一道剑花。
剑破寒霜。
然后白发男子便头也不回的溜了。
“白千绝?是那位北域幽玄排名第三的白发剑客?听说他不是在血冥泽里练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廖妄生觉得白千绝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耳熟,片刻便恍然大悟惊讶道。
“幽玄城的那件宝物,是个人都会动心,白千绝又怎么会例外,而且刚好又发生在幽玄城,他自然会来。”
长须老者见满地狼藉,悠悠叹了口气,大步跨过正堂内,将竹椅缓缓提起,搬到院落中,重新坐下。
廖妄生实在想不到这位长须老者为何如此拘泥坐于院落之中,而且坐的位置定要与之前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