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儿子突如其来的强硬质问。
宁建兵兴师问罪的气势反而为之一滞,“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去和我的朋友说那些话?”
“哪些话?”宁建兵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过神。
但他说完就立刻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啊。”
“我就是碰到了你那几个要好的,给他们打了声招呼而已,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宁建兵一席话说得无比坦然。
反而是让宁鸣很惊讶于他这种坦然的态度,“你觉得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啊,有什么问题?”
宁建兵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顺势从茶几的玻璃皿里抓了一把花生放手里剥了起来,并悠闲地丢进嘴里咀嚼。
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盯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宁鸣一眼又收回目光平视前方的大背投电视。
“我有我选择朋友和交朋友的权利,你凭什么干涉我?”宁鸣气极而笑。
“干涉?这话不对,我是为你好。”
宁建兵微微偏头,“你是被白鹰国藤校录取的精英,早点儿和他们划清界限,对你将来有好处。”
“呵呵。”宁鸣冷笑着,“所以这就是你和我二爸分道扬镳的原因吗?”
“混账!”
“砰!”
本还淡然的宁建兵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地一把掀翻玻璃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也不管撒了一地的花生,大跨步走到宁鸣面前,气势汹汹地拧起后者的衣领,“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家家懂个屁?!”
“是,我不懂,就你懂,你最懂。”
宁鸣被收缩的领口箍着脖子很难受,但还是咧嘴露出一副虽死犹生般的惨烈笑容。
当真的和老爹怼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老人家并没有那么可怕嘛。
整个人都放开了。
得劲!
“还学会顶嘴了你!”
宁建兵扬手就要习惯性地揍人,但在半空中悬了片刻却没有将魔爪降下。
松开拽着衣领的手,顺带着推了宁鸣一把,“也行,你反正已经成年了,成年人世界里的一些东西也可以给你说了。”
“人与类聚,物以群分这话你小学课本就学过,与自己同层次甚至高层次的人交朋友,成天和那些下里巴人厮混,是没什么出息的,而且保不齐有一天他们会拖你后腿。”
“下里巴人?”
宁鸣觉得这些理论特别荒谬。
就算是他前一世,也从来没有被宁建兵这套理论洗过脑。
他觉得志同道合的就是朋友。
能一起欢笑流泪,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同舟共济的就是朋友。
“您这是在骂您自己的过去。”
“您过去也是个下里巴人。”
“是啊!我没否认啊!”宁建兵眼睛再度瞪圆,无比坦然地自黑起来,“老子过去确实失败啊!老子确实看不起过去的自己啊!所以老子穷则思变,累死累活的打拼,给了你们兄弟俩那么好的生活,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逆子来成天和老子作对的吗?”
他声音越来越大,直接脱掉拖鞋朝宁鸣身上拍了过来。
特别用力,啪的一下结结实实拍身上疼得后者整个人都为之一跳。
“你们父子俩又在干嘛?”
争吵的动静将在卧室里的李玉兰吸引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过来把发表的宁建兵强行拉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呵呵,宁鸣,你行啊,你现在长大了,我管不了了。”
“行,你想自由,你想上天,都行。”
“不过你既然那么能,就别想从老子这里再拿到一分钱,你已经成年,老子已经没有义务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从明天开始,滚出去,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永远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