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先穿着,等会吃了饭我去……”
“夏天的拖鞋我也扔了。”
“你这个妞儿!”
“不过,在客房的蛇皮口袋里,和你的衣服装在一起,打好了包,你拿的时候方便。”王大秀对摊在膝头上的说道。
“大秀……”
“你可以搬到河丰去。如果你不搬下去,一时又没放处,也可以多放两三天。我不介意。”
“你!”周斌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我想,你不会没放处吧?”王大秀抬起脸来,浅笑着,望着周斌。“她不是单身吗?”
周斌的拳头握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又要发飙?”王大秀看了母亲一眼。她看见,母亲眼里的笑意正在消散,代之的是疑虑和正在泛起的惊惧。
拳头松开来。
“你想到哪儿去了!妈,你找个瓶子,把它们插上吧。”周斌笑着取过鞋柜上的花,递给王妈。他光着脚在地板上走着,走到王大秀面前,弯下腰,声音无限美好:“大秀,我儿子和你,还好吧?”
王大秀看着这张略微还有些憔悴和苍白的脸,心里袭来一阵隐痛。是的,在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这个时候,该听得到胎音了吧?她的手伸向腹部,她摸到了那个微微隆起的部位。那里,是个多么温暖的港湾。或许,自己的决定草率了一点?
“我已经和医生约了,明天就去做人流。不过——”她合上,下巴一抬,盯着周斌脸上的风云变幻:“不用你陪。”
“你个死妞儿!你想谋财害命吗!!!”
王大秀扭头,她妈抱着那把象征着嘲讽的鲜花,站在她面前。鲜花娇艳,正衬托着她妈那张更黄更多雀斑的老脸。
“妈,我的事你别管。”
“什么叫你的事?!我把你生下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这事,你不能管!”
“我说你个死妹崽儿,周斌有哪点儿不好?人家有大学凭,又是法院的,人长得也不差,你凭什么还挑三拣四的!”不等王大秀开口,王妈又连发火炮:“你不看看你自己,一个大专凭,凭没有别人高,人又长得又黑又瘦,就当一个小学老师,小学老师,说白了,就是个教匠,哄娃儿的保姆……”
“可我也是自力更生的!”
“你那几个工资,有法官吃香吗?!别个可以吃了被告吃原告,”
“妈,那是违法的!”周斌插嘴。
王妈骂上了全速,哪里停得下来,“而你呢?难道你吃了男家长吃女家长?啊!啊!啊!”
“你管我吃谁不吃谁,反正我不能再让他吃了我!”王大秀一摔手里的,从沙发上一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