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儿家有县令登门了,村里的人既羡又妒,恨不得是他们家迎接县令,增添点荣光。
一时间,说贺云儿的是非的又多了许多。
人都这样,妒忌心让人扭曲是非曲直,抹黑人。
山脚下,贺宝财牵着一头大水牛,水牛吃着草,而他则是紧紧地盯着那些人谈论贺云儿。贺云儿被人说得再天花乱坠,他都不关心,他只听得见“县令大人”四个字。
县令大人亲至!贺宝财几乎被这巨大的惊喜震晕。他可以伸冤……
至于那个杀人凶手,他只要说与县令大人听,他就不信那人还能有好的。听说那人不过一介商贾。想必县令大人也喜欢给这样的人定罪。
心下火热的贺宝财当即赶着吃得半饱的水牛回家。水牛本就不饱,又被他使劲抽打,当即就撩蹄子,用它的角对着忽然发疯一般的小主人,也不进攻,只是做个架势来表明它的反抗之心。
附近劳作的大人小孩见到贺宝财与牛对峙,纷纷大笑起来,都大声地调侃着贺宝财:
“宝财啊,你的手只能握笔,哪能拿得住牛绳?”
“你娘死得那么惨,县太爷来了,怎么不去告状?”
“不错咯。说不定县太爷还能给你娘洗刷了冤情……”
“我们也赶紧去看看县太爷长啥样。就在贺家云儿丫头家呢……”
“这辈子见一次县太爷也是烧高香了啊。”
人声嗡嗡作响,一道道如刀一般割着他的心,似乎都抽干了他脸上的血色。偏偏这时,贺宝财的大水牛趁着他愣神的那一刻,挣脱了绳子,撒开蹄子往村外跑了!
看热闹的人见此,也是被惊了一下,纷纷帮贺宝财追牛。虽然他们有心看笑话,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贺宝财丢了牛,没那么大的仇怨。
贺宝财也跟着追着去,看着那跑得欢快的大水牛,眼里尽是怒火与不甘。若是娘亲尚在,他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即便不用上学,也不会每天都是做着小丫鬟的事。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是当初他非常喜爱的堂姐,这叫他如何承受?
“抓住它!抓住它!抓住那大牛。”
吵吵嚷嚷的,让从贺云儿家出来不久的县令大人听见了。
“他们在干什么?”
跟着他的里正等人如何得知?只得叫人去打听。只是人还没走远,就看到一头大水牛发了疯一般冲了过来。
“拦住!拦住它!”
“保护大人!”
“……”
县令看着那有着老虎下山一般勇猛势头的大水牛,两股颤颤,要不是身上的官服穿着,他早就滚到一边躲起来了。
县令怕,捕快也怕啊。谁都不敢上前去,个挨个的举着刀做防御状,可是那大水牛已被激怒,仍旧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都没吃饭怎的?竟还怕一头畜生!没用的混账!”县令大惊失色,骂完人之后,便率先往贺云儿家跑去。没办法,贺云儿家近,路也认得。
见县令逃走,其余的人都一窝蜂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