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盛德瞠目结舌,他竟不知道父亲居然在房藏了这么多金条。
可怜他去年莫名其妙丢了半副身家,就像是见了鬼。母亲为此特地请了和尚道士来家做了法事,可是没人能给他解释清楚,足足二十吨的黄金放在山洞里,一夜之间怎么就能无影无踪了?
还有胡家宝上供的一千箱黄金一千箱白银,居然也全都不翼而飞。
身边参谋说这事未必是神鬼之说,有可能是胡家洞穴有神秘机关,也可能是云省特殊地貌,山下还有溶洞,金银兵器都落入山洞下层也未可知。
他也觉得胡家宝在愚弄他,一气之下亲手枪毙了他,仍觉不解恨,索性抄了他的家。
可半年多了,所有派去查探的人员都说,山洞除了最初打开时的机关痕迹,再无特殊之处,山洞下方也是结结实实的石头。
他无比后悔当初听了胡家宝的劝说,带着家财躲去白马山,也后悔听了林介微的劝说,同意派兵支援豫湘桂,更后悔听了母亲的唆使,枪毙了刀孟青,不这么早杀掉刀孟青,起码目前的战局不会这么艰难,刀齐风也会真心协助自己。
这半年,他都快难死了,去年兵工厂和药厂遭到轰炸,今年才买了昂贵的设备,刚刚恢复生产,根本无利润可言,胡家的家财也用得差不多了,他一气之下,寻了个由头,把那个不肯赎姨太太的周老板给杀了,又让人抄了他的家,这才缓解了眉之急。
父亲也一定不止这点私藏!——他居然防备自己的亲生儿子!
地板都烧着了,下面有没有准备好,他都得跳楼了。
忽然段盛德瞪大了眼睛,傻了一般看着那些金条一根一根,一堆一堆的在他眼前消失无踪,他惊得连连倒退,一个倒栽葱,从窗口掉了下去。
林自在呵呵一声笑。
邱鹿鸣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见她闭着眼睛,嘴角含笑,叹口气,又转回了头。
林自在想起柜下的密室,又一口气将密室里的架子和黄金古董都收了个干净。
唉,她本不想做这些零元购行为,但一场爆炸让这些东西现于人前,与其让段家手下得了,不如自己收了,将来做些有益百姓的事情。
给自己找到心安理得的理由,林自在又顺手把抽屉里那个凤戒,收了起来。最后探查了一遍段府附近,她发现段盛德这厮,从三楼摔下居然没死,是那些卫兵扯了一块帆布接住了他,虽然又反弹到了花圃里,好歹是活着。
林自在手握一块从胡家宝箱里找到的田黄石印章,调息了一刻钟,小印章两公分见方,六七公分高度,顶端雕刻着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狮子,入手温润踏实,心神宁静,比那些玉石的效果更加显着。
路上全是虚惊一场又返回家的百姓,两人也随着人群回了宿舍,折腾了这么一圈,天都快亮了。
邱鹿鸣很快入睡,林自在却默默整理了两个箱子的宝石,挑出一条田黄石项链,一个田黄石摆件,甚至还有一架小型的田黄石屏风。她单独腾出一个箱子,放置她挑出来的东西,又把田黄石项链戴到脖子上,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林自在吃过早饭,在宿舍楼下从一个小姑娘手上买了一份报纸,还顺手塞给她半根玉米,“快吃。”
“谢谢贵人!”小姑娘脆生生地说。
她不记得林自在,林自在却记得她,这个就是在蒙自火车站抱着她的腿去摸丝袜的小乞丐。不知她是怎么来到春城的,反正林自在一眼就认出了她,以后每次遇到她,都会买一份报纸,或者塞她一点吃的。
走了几步,就听路人议论纷纷。
她连忙站到路边翻看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就是“段府深夜爆炸,少帅不幸罹难”的新闻。
死了?
林自在接着看内容,原来是段府被人安放了三组炸弹,爆炸后,少帅被卫兵火速送往春城医院,谁知途中竟被人拦截,少帅额头中了一枪,当场毙命。
林自在放下报纸,又听路人说,“当年刀司令就被人一枪打中额头,你们说这个能不能是刀司令的儿子为父报仇?”
附和的人不少,但也有质疑的,“听说去年少帅扣押了刀家女眷,刀齐风不得不将刀司令的私兵兵符上缴,手里没什么兵力,就连家产都一分不剩地让少帅给抄了,他拿什么报仇?”
“这你就不懂了,帅府的棋子,必然是早年就埋好的,现收买是来不及的,我听说那个烧死的厨子就是那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