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在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十平米左右的屋子,处处冰冷,落着灰尘,什么食物也没有。

她不禁皱眉,“不是给你钱了,总能买点柴火买点米吧?”

“你别看不上这个家。”陈父骄傲地伸手比划了一圈,“这个一进院子,都是我的!”

见林自在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当年你爸爸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要不你姥爷怎么能看上我。我在哈尔滨跟老毛子做生意,那也是很有名气的!还在道外买了套房子,离中央大街可近了!后来,我跟朋友合伙来北平做了纺织厂,当了实业家!可惜纺织太难做,洋货太便宜,厂子就开不下去了,幸亏我又做了股票,你不知道啊,那几年你爸真是赚了不少,咱们家买了个小院子,你妈天天给你买裙子买耳环。后来我又买了这个院子”

说到这里他飞快瞄了林自在一眼,见她没有发脾气,又说:“你小妈长得好看,我不敢让她出门,她那么爱说笑爱跳舞的,就只能在家憋着。三年前,我生病了,肾病,为了看病,把先头的房子都卖了,去洋人医院住院,那时候耀祖还小,她两头跑,有一回在路上让个倭人碰见了,就呜呜呜。”陈父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哭了起来。

陈静怡的记忆里,母亲去世,陈父是没有这样哭过的。

“所以我给耀祖的钱,你用来看病了对么。”

“吃了一年的药,好了很多,可后来又犯病了,吃药也不好使了,我什么活儿都做不了了,家里的钱也都花光了,股票股市行情太差了,朋友说不行就把这套房子买了吧,我想着你回来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耀祖将来结婚也得有地方住,我就把房子都分租出去了,反正我和耀祖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赚点租金,这才将将巴巴活到了今天。

那天,我遇到田佩芝大舅,他说外甥女从春城回了北平,找了个有钱的女婿,还给他家买了好些个吃的,说你在春城留校了,如今也回了北平,他看我不知情,一副嘲笑我的嘴脸,我气不过,当即就去找你了”

“所以,你的钱都用来做什么了?”

“钱钱钱!钱就是个王八蛋!钱就是用来花的!人算命的说我命里不缺钱,一到有难处,准有贵人相助。可不就是,我当年要病死了就遇到你姥爷,现在,你不是又回来了!”

“直接回答!”

“买西药了!”陈父提高声音,拍着炕席,“我生病了,我买药吃,怎么了?”

林自在觉得自己就像当日跳下泥坑救小象时一样,跳下容易,但却爬不上去了。她再一次痛恨王姥爷的眼光,也对处理这样的家务事感到茫然。

陈耀祖搬了长条凳子让她坐,她坐下后,他就站在她身侧不远,身体微微转向她的方向。

林自在手里挎着那个打掩护的包袱,她从里面摸了几下,摸出一个油纸包来,是一块猪头肉。她某次路过熟食店,闻着香就买了两块,因为邱鹿鸣不吃猪肉,她就没有拿上饭桌,午饭时吃了小半块,后来就忘了,剩下的一大一小两块,一直在空间里放着。

陈耀祖看到肉,小脸放光,但是并没有接,而是看向陈父。

陈父说:“你姐给的,拿着吧!”

陈耀祖这才接过,拿到屋角的案板上切了几片,端给陈父先吃。

陈父拈了最小的一块,吃了,点头说好,又忍不住显摆,“我跟你说,吃这熏鱼儿,还得是东四老李家那红柜子的,把那热乎烧饼切开这么一夹,一口气儿我能吃仨!你这在哪儿买的?不正宗,人准是听你口音不对,欺负你呢!下回你再买,一定得让他给改刀儿,人家切得薄薄的,论份儿卖,你这家伙,一大块!”

林自在心里嗤了一声,不过在北平住了十几年,硬是忘了自己老家是东北的了!才吃一块肉,就跟喝了半斤酒似的,林自在懒得理他,觉得烦人。

她把肉端回陈耀祖跟前,“多久没吃肉了,一次别吃多了,要不拉肚子,就白吃了。”

说完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烧饼来,想想,还是自己去案板那边,用菜刀把烧饼从中破开四分之三,夹了两片猪头肉进去,递给陈耀祖,示意他吃。

陈耀祖先递给陈父,陈父满意地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他有些得意地看林自在,“你弟弟最是乖顺。”

林自在想起陈耀祖在胡同口被人在地上踢打,哼了一声,“这年头,乖顺顶个屁!”

“你怎么到了春城学得满口污言秽语,哪还有大家哪还有个女人的样儿!你今年有二十有二十三了吧,怎么还不嫁人?”

“二十五。”

“你妈二十五你都上学了!”

“是,她三十五就死了。”

“你!”

“我什么,我要真在春城嫁人了,现在谁替你管儿子,给你送终?”

“不出三句话,就气我!”

林自在对他笑,“那么,你还放心把你儿子交给我吗?”

陈父双手捂脸,指缝里漏出泪水,“我要是能自己养,何苦求你!你以为我不想活吗?呜呜呜”

还有十天冬至,陈耀祖跑到学校来找林自在,那个高个小子陪他一起来的,陈耀祖见到林自在,就知道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高个小子替他说:“仙姑,我叫张有财,我这些天都没打过陈耀祖!刘大妈让我陪他来找你,说这几天天冷,他爸爸好像要不行了!”

“冷?你们没烧火吗?”林自在一惊,她那天给陈父把脉,知道他很难熬过这个冬天。她给他们买了柴火和碳,又买了粮食、肉菜,还给住在东厢的那个刘大妈一些钱,请她多照顾耀祖和陈父。这怎么才几天,就不行了呢!

“不是烧火的事儿,我前天看到他爸爸出去溜达了,好像去了前趟街的烟馆儿。我爸说他已经魔障了。”

“是真的吗?”林自在问陈耀祖。

陈耀祖低头哭,不说话。

高个小子又替他说:“真真儿的!我爸是拉车的,见天儿在街上跑,早多少年就看他总去烟馆儿,我爸爸就说,这人废了,拿着老婆暗门子挣的几个钱去抽大烟,连儿子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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