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昨夜找了处僻静之地,默默整理这些天观摩以及实际斗法中积累的经验教训,并未接受和尘等师兄的邀请,回转自家师父的洞府。
对林照而言,去那里休憩都是一样,没有必要多费功夫,况且内门弟子大比即将开始,自己还要与和盈了却因果,正好独自思考一些问题。
第二日一早,所有内门弟子齐聚演法广场,已经结束了演法大比的很多外门弟子也来观摩学习。
林照早已在演法广场站定,不时有同门上来搭话,混个面熟。
不管来者是谁,林照都一一见礼,言谈甚欢。
以林照炉火纯青的接人待物功底,三言两语之下,都能让来者如沐春风,拉近距离,同时又不卑不亢,立时让来者对林照的感官更甚。
当然,让来者纳头便拜那是不可能拜的,林照的语言艺术还达不到如此境界。
一边跟同门随意闲谈,时间渐渐已是到了辰时,只听演法广场中央高台上六声钟响,山谷之内的喧嚣之气顿时消散。
依旧是考校司的太拙真人站于高台之上,宣布内门弟子演法正式开始。
在考校司现场抽签分组之时,林照双目厉光一闪,身形闪动间,已经立于一处演法擂台之上。
“和盈师兄可在,师弟和照遵循约定,在此恭候师兄上台,解决你我纷争,不死不休!”
林照的声音犹如雷鸣,又似黄钟大吕,在山谷中不断回荡。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整个演法山谷内,此时在场的人数不下八千人,此时俱是听到了林照的话语。
有很多人不清楚其中缘由,便向周围同门打听,顿时山谷内人群细语的“嗡嗡”声连绵不绝。
林照的话语说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息,依旧未见和盈上台。
林照心中感到有些蹊跷,口中却是再次将之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又是二十多息过去,和盈的身影丝毫未见。
此时山谷中一处秀亭之内,太威真人脸上怒气勃发,浑身气机不受控制的外泄在其身周,眼前放着的一个茶盏无声无息间化为齑粉,茶水在石桌上无序的流动。
太威真人身后,有两位年约三十余岁的修士脸上也是怒不可遏,呼吸粗重。
“哼”!
一声冷哼响起,回荡在秀亭之内,太威真人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几息过后,太威真人高大的身形已经站立于林照所在的擂台之上,与林照遥遥相对,脸上露出寒冰一般的神情。
“拜见太威师伯,祝师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林照上前一步,躬身稽首。
“师侄免礼!”太威真人双手后负,淡然道。
“谢师伯!请问师伯,可曾见到和盈师兄,师侄与和盈师兄相约在此解决纷争,怎得不见他人到来?”
林照微微一笑,对太威真人脸上的寒意视若无睹,直接开口询问和盈情况,神情自若,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林照话语刚落,就见太威真人须发猛然一张,浑身气势大盛,周围三尺方圆,都似有雷鸣之声荡起。
此时,台下演法山谷之内,众多神霄宗门人都盯着台上的二人,静观事态演变。
远处天空之中,太虚真人衣袂飘飘,架着遁光,原本不急不缓的身形陡然一变,身如利箭般向演法广场激射而来。
就在今日清晨,太虚真人接到一个传音法剑,其中的消息有些惊人,导致其在洞府内思索良久,这才耽误了时间,来的有些晚了。
“好胆,宗门演法大比何等隆重盛大之事,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用来处理个人私事,耽误打扰宗门大比,你心中可还有宗门威仪?”
太威真人本身面如冠玉,长相端庄威严。
此时神情肃穆,言辞堂堂皇皇,质问之语,犹若章宪之言,一时之间,气势无俦,让人恨不得立刻跪立在地,痛改前非。
林照闻言一怔,脸上有些木然,心中却大骂一声“娘希匹”。
前程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仿佛看到了台上领导们道貌岸然的模样,此时竟然与眼前的太威真人贴合在一处。
“太威师伯,您千万别这么说,师侄人弱肩小,抗不得太多东西。
这演法擂台历来都能处理个人恩怨,宗门金科玉律中也是有着明确许可,此时固然时机不对,也只需和盈师兄出来说明一声,我们改日再做计较,弟子自然不会强求!”
林照先对太威真人躬身一礼,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言语之间,神情淡然,对太威真人犹若火山爆发般的威压视若无睹。
太威真人见状,脸上一道紫气闪过,双目一张,顿时隐隐有电光闪动,正欲开口,就听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师兄,何必跟晚辈一般见识,台下众多同门都在,我们去边上饮茶,慢慢分说!”